大概到了申时中牌时分,袁司道才从一枕黄粱中苏醒,用肮脏的袖子擦了擦从腮帮子一直淌进脖子里的口涎,让后宣布散学。萧秋寒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挂得老高,估摸着时间是四点左右,之所以散学如此之早,是因为很多学子还要攀山涉水,如萧秋寒这般还算较近的,也要走上一个多时辰的山路,离家极远的也就只能在社学的号社之中住下来。
走到宿仙村口的时候,已是金乌西沉,倦鸟归窠时分。
“哧……”
萧秋寒牵着毛驴,刚走到塘埂的那棵老槐树下,突然一股清凉金黄的水柱,直朝他的面门射来,他幸眼疾身快,一闪躲开,那水柱正好溅了驴子一脸。
“我操,啥玩意?好骚!是尿……”
骑在驴背上的高步蟾满脸懵怔,不知咋回事,一脸傻逼地凑近驴脸用鼻子闻了闻,连忙掩口说道。
萧秋寒这才抬头,只见老槐树杈上正站着一个衣衫破旧的顽童,两腿岔开,正将那根茶壶嘴样没发育完全的小鸡往裤裆里掖着,脸上正挤眉弄眼地发出恶作剧的坏笑,鼻涕却是流了一嘴,一副打娘胎里出来就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得透顶的摸样。
“呦,原来是脓包你这王八羔子爬到树上放水啊,老子正纳闷呢,大晴天咋就下这么大的雨点呢?你奶奶的,老子自认是捉弄人的祖宗,一肚子坏水,没想到你小子一颗心长了十个窍,干出这种鬼才想出的坏点子,本公子真是要拜你为师了……”高步蟾翻着一双小眼睛斜睨着脓包,阴阳怪气地说。
萧秋寒则是面如寒霜,真是哭笑不得,刚才若不是自己躲得快,就被淋得满头尿水,脓包这小子虽是同龄玩伴,即使再顽劣不堪,这回玩得太不像话了!
“怎么样,我请你们喝的这壶热乎乎香喷喷的茶,味道不错吧……哈哈……”
脓包收回裤裆里那玩意,一边从树上溜下来,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几乎眼泪都笑出来了,继而从村口有涌来十来个孩童,围着萧秋寒指指点点,一阵嬉笑。
这些都是同村的玩伴,不过都曾经以捉弄欺负萧秋寒为乐。
“脓包,你干这种缺德把戏,仙人庙的仙人老爷可是看的清楚,小心让你裤裆里那小麻雀烂掉,长大娶不到媳妇!”萧秋寒故作愠怒地说。
“呦,裂瓜,你不得了啊,知道还口了,说话居然利索了!”
“是啊,居然还蒙学了,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傻子,斗大的字认得一箩筐吗……”
孩童们七嘴八舌,围着萧秋寒指指戳戳地嘲讽。
“裂瓜裂瓜,你妈是个二大傻,洗脚的水呀,蒸地瓜,蒸的又面又起沙,被窝里吃,被窝里拉,被窝里放屁嘣得房顶只开花……”
最后这些熊孩子居然一口同声地唱起童谣,骂起萧秋寒来。这让他眉头紧蹙,这群熊孩子不好好治治他们简直无法无天了!
“来来,你们说的这个骂人的童谣老掉牙了,我教你们几个新的!要骂人吗,自然要句句见血,字字入骨才好!”萧秋寒眯起双眼,憨厚地嬉笑一声,露出一口白牙说道。
“你会说骂人的童谣,狗都会说书了!”一个叫狗蛋的孩童嗤之以鼻地说。
萧秋寒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意,便将后世那些骂人的童谣随便捡了一个,略一改动便说道:“大别山的山,大别山的水,大别山的婆娘爱臭美,美不美,黄牛鼻子蛤蟆嘴,骚不骚,肥猪屁股水桶腰,半夜起来去卖考,茅坑里头摔一跤,尿里翻,屎里滚,臭死你个**人!”
“好!”他话音一落,脓包等人目露惊奇之色,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