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在这时候来说媒合情合理, 郁子孝沉吟片刻, 问:“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又以什么谋生?”
看兄弟一脸肃色,做大姐的便想逗他,郁家姑太太眼珠子一转, 应道:“说是康平县人,乡间地主独子, 家有良田二百亩旱地百亩,在乡里是顶顶富裕人家。只是听说他身形略有些单薄, 也没认真做过学问, 只不过识几个字。”
郁家姑太太等她兄弟变脸, 却没等来。
郁子孝端起茶碗, 轻轻一吹,喝上一口, 放下来才问:“还有呢?”
“……你怎知我没说完?”
“大姐为人兄弟心知肚明,若只是这样,你恐怕当场拒了, 根本不会上门来与我分说。再者, 知府夫人也没道理保这个媒, 怎么想背后总归还有门道。”
已被识破,玩笑便不开了,郁夏姑太太收起逗弄之心,认真说:“阿弟可听说过陈乡乔马铃薯?”
郁子孝颔首。
听过,不止听过,这位乔兄弟在临州不可谓不出名。
“你口中的乡间地主指他?”
“便是他,知府夫人说大人与他一见如故,恨不得当场结成忘年之交。是大人看他到了娶妻的年纪,问小兄弟是否说亲,听他说并未但已心有所属,这才有今日之事。”
郁子孝皱眉:“他见过我儿?如何得见?”
“在你连襟曹瀚之府上。知府夫人说,乔马铃薯是康平县尉的外甥,曾经跟着康平县尉去过曹府,便是头年秋,有缘得见侄女一面,惊为天人。”
郁子孝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点头说知道了。郁家姑太太追问:“只是知道了?这事阿弟你怎么看?愿或不愿?”
“谈不上愿不愿,我只听说过此人功绩,未曾见过本尊,品貌才学一无所知,不敢草率评价。再看看吧,婚姻大事关乎终身,总得瞧个妥当,切忌操之过急。”
有曹耀祖做先例,郁子孝对待女儿的亲事比从前慎重很多。
本来,出身乡野大字不识几个的女婿郁子孝是不考虑的。想到是知府大人觉得不错,让夫人出面找上大姐,请大姐出面说媒。以周知府的出身及眼光,他看乔小兄弟好,此人当有过人之处,这么想不必直接回绝。
郁子孝心说,有机会得见一见他,也要问问女儿的意思。
至于说郁家姑太太,把事情说明白之后就告辞了,她没留下用膳,而是去给知府夫人回了个话,说子孝他没答应但也没回绝,说再看看。
这时候,乔越正在同朝廷派来的官员接洽,郁子孝则抽了个空去探女儿口风,看她对乔小兄弟有无印象。
乍一听见乔越的名字,郁夏挺意外的,她意外的点在于郁家同乔家八竿子打不着,父亲怎会刻意提起他?
郁子孝把她那表情解读成了疑惑,遂补充说:“为父听说你同他见过,在曹家。”
又怕女儿对不上号,他学着大姐说:“他身形略有些单薄,女儿可回想得起?”
想得起,当然想得起。
每回想到那日在曹府阿越一脸傻相看过来,郁夏总是忍俊不禁。
这会儿,她又笑了。
看她不仅唇角勾起,双眸也带上笑意,郁子孝恍惚觉得没直接回绝大姐没准做对了。他问女儿在笑什么?又问她觉得乔小兄弟如何?
想说可爱,又不合适,郁夏便改口说:“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