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若有所思道:“按朝廷规定,驻守塞外的大都护,每三年都要回京述职。可五年来,我从未接到过回京诏令。”
说到这儿,袁一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嘴,继续道:“若我没猜错,我们该回去走了走!”
“回去?回大唐吗?”梅仁难掩兴奋之情。
袁一点了点头。
“太好了!”梅仁将拳头一握,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知道吗?我真受够了这里死气沉沉的鬼天气!”
“还有,这里没有集市可逛,有钱也没处可花!特别是,我们安西都护府的厨子,做饭特别难吃!”
“不管是萝卜白菜也好,鸡鸭鱼肉也好,只要一到他们手里,出来的肯定都是一大锅猪食!”
听着梅仁喋喋不休的抱怨,袁一问道:“看样子,你是很想回大唐啰?”
梅仁猛点头:“那是当然!我一回去呀,天天都要下馆子,海吃海喝!我们一到神都,我就要去那里最大,最豪华的澡堂,好好地泡个澡。然后,去成衣铺找最好的师傅,做上几身像样的好衣裳,最后嘛……我要……”
说着,梅仁摸着下巴,露出一脸猥琐的笑。
见状,袁一问道:“笑得这么贼,想去干嘛?”
梅仁继续道:“我要去青楼,喝!花!酒!你是老手,到时可要带路哦!”
袁一打量眼梅仁,满是怀疑道:“当年,我生拉硬拽把带进青楼,然后,人家姑娘,见你长得俊俏,可舍下面子往你怀里扑。”
“可你倒好,竟然,骂人家吃你豆腐。所以,你现在是突然脑子开窍,积极主动让我带你去喝花酒,这还真够奇怪!”
梅仁摆摆手:“今时不同往日啦!当初,我自视有副好皮囊,就算做嫖客,只有面对像罂粟这样的青楼女子,才会有嫖的兴趣。”
“可现在,来这里五年,看到的女人,不超过十个。所以,不瞒你说,尤其近段时间,我看到母猪,母牛,甚至母鸡,我都会莫名的兴奋一下。我必须上青楼,看看我现在是否正常。”
袁一哭笑不得:“这么来说,你现在,至少比之前正常。”
梅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
袁一调侃道:“现在,母鸡都能让你感兴趣,当初,只有‘肌透凝脂眸似水,笑靥如花罂粟蛊’的天下第一花魁,才能让你感兴趣。所以,你觉得那个更正常点?”
梅仁竟然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道:“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可……话说回来,当初,天下几乎所有的男人,光是听到罂粟的名字,都会心潮澎湃,我只是相对其他男人来说,要求高了那么点,也不至于,不正常吧?”
说着,梅仁打量了眼袁一,皱眉道:“别光说我,说说你啊!想当年,你是何等迷恋罂粟,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长安捕衙,一起做捕快时,有次,你喝醉了,把我当作罂粟,不知道倾吐了多少肉麻的爱慕之情!”
袁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还记得那么清楚!”
梅仁不由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现在说起来,那些事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可惜,天下好男人那么多,罂粟终究还是跟了贺兰敏之那个渣男!真是好白菜都给猪拱了!”
袁一笑了笑:“你还真够酸的!当年的贺兰敏之不仅是皇亲国戚,还是风流倜傥的‘大唐第一公子’,样貌家世,绝对上得上人中龙凤。”
说着,他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人品恶劣。最终,成为阶下囚,一直过着漂泊逃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