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道,“俗话说,礼尚往来。就照着他们的礼单,把咱们这里的茶、丝绸、瓷器,还有洋货,备上几样,价值相仿就可,不用多给,叫他们以为咱们冤大头哪。也不用少给,倒显着小气了。”
赵长史笑,“是,臣明白了。”
见过这土司使者,章赵二人便各去忙了。
秦凤仪正想回内宅歇一歇,顺便跟他媳妇说一说这位土司白使者说话如何肉麻的事,就见襄阳侯磨磨蹭蹭的来了。秦凤仪见襄阳侯一脸面便的神色,问他,“怎么了?”襄阳侯在守城中颇出力气,他家儿子跟随西征,虽则没上战场,但也没添什么麻烦,还能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这便很好了。
秦凤仪对这父子二人观感不错,见襄阳侯这神情,就知有事。襄阳侯吞吞吐吐道,“臣实在无能。”
“你怎么就无能了?”秦凤仪这还不知哪里事呢,他一端茶盏,觉着有些凉。内侍官连忙换上一盏温热正好的茶水,秦凤仪呷一口,见襄阳侯还便秘呢。秦凤仪最见不得这般磨唧,道,“要不,你想好了再来?”
襄阳侯连忙道,“是他们那几人,先时殿下要打发他们回京,他们说身子虚,如今这养的已是大好了,仍是不肯走。”
“为何不走?他们不是各家都有人来接了吗?”
襄阳侯苦着脸道,“殿下啊,现在回京城,他们这辈子就算完了。一个个粘上毛儿比猴儿都精哪,哪里肯走,非要说留下给殿下做牛做马。”襄阳侯也是烦了,他虽则性子活络,也不是烂好人,想到这几人干的事。如今又这样赖皮赖脸的,叫人哪只眼睛瞧得上呢。尤其,襄阳侯可是经了凤凰城保卫战的,他也上了城墙,帮着日夜巡视,只怕山蛮偷袭,战事紧张时,他还做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叫王妃带着小世子出逃的准备。好吧,战事远未紧张到那一步。但,一个真正经历过战事的人,与这些见到丁点危险,甚至还没见到危险,便中途逃跑的人是不一样的。便是襄阳侯也是荣养多年,无甚大本领,可他也瞧不上这几人。
果然,秦凤仪也道,“给我做牛马的人多的是,不差他们几个。”
襄阳侯道,“可他们死活不走,要怎么办?”
“爱走不走,走与不走,我都不会用他们的。他们又不是我的属下,要是死求白赖的非要买宅子住着,随他们去好了。”
襄阳侯得这句话,心里总算知道怎么答复,便行一礼退下了。
秦凤仪与妻子道,“我小时候,最慕权贵,觉着人家有权有势,高高在上。如今看来,真是哪个阶层都是有好有坏,有成器有不成器的。”
李镜笑,“不如你见一见他们,把人打发了吧。”
“我见他们做什么呀,我可没什么好话。难道叫我说,没关系,你们先时做的都有情可原,那我得憋死!”秦凤仪气道,“他们还不如先时半路上明明白白与我说不愿意现地跟下去的那些呢。他们这算什么,逃兵!”
“我又没说让你去说好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把话说开了,绝了他们的念头,他们自然就走了。”李镜道。
秦凤仪眯着眼睛问,“是不是有人求情求到你跟前了?”
李镜笑,“要是求到了我跟前,我还不得替他们说话啊。”
“切~你得记住你是谁媳妇,就是有人求情,你也得替我说话,站我这边儿,知道不~”
“我什么时候不站你这边儿了。”李镜给他理理衣襟,“是裴家世子,过来我这里请安,又到大公主那里请安。他再说什么,我也不可能应他。再者,我知道,你心里那口气还没出完。心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趁着年前,把气出了,咱们也该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