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将军既知道这姓岑的,此事便交给你了,查清楚到底为何这般兴风作浪再来回我。”沈舟又打了个哈欠。
梅庚新十分有眼色地道,“殿下先歇息罢,这些事交给臣只管放心。”
“对你,没有不放心的。”沈舟话中意有所指。
江陵也要告辞,梅鑫延道,“这会子都宵禁了,我送你回去。”
“你给我闭嘴。你还想回去?”梅庚新一把将他提起来,“跟老子找那姓岑的去。一个考不上进士的老举人,还敢妖言惑众了。”
沈舟给他让了条道,目送他父子二人风尘仆仆地离开,随即同江陵道,“走吧。”
“殿下送我?”江陵笑道。
“明日审裘双更,你是人证,得先好生关起来。”沈舟因为刚才的哈欠,眼泪涟涟的,他随意用袖子抹了抹,“你今晚不回去,住总督府,待得哪日事了再说。”
“哦。”江陵看他把眼角擦得泛红,便递过去一方帕子。
沈舟刚刚自己的帕子包骨头了,接过他的一看,嘲讽道,“没个含羞带怯的给江解元绣帕子?不是都喜欢来个鸳鸯戏水,花开并蒂么?”
“我家里贫寒,就一个丫鬟,粗粗笨笨的也做不来手工活。”江陵解释道,“且我也不喜欢那些个鸳鸯牡丹的,娘兮兮的。”
沈舟已经困得听不见他的解释了,上马车的时候一脚踩空,还好江陵跟在身后托了一把,这才没发生事故。
燕歌再见到江陵时候,明显一愣,“江解元怎么又回来了?”
“殿下让我这几日留在总督府,劳烦燕歌姑娘给安排个住处。”江陵扶着沈舟笑道,“殿下困得狠了,燕歌姑娘先服侍了殿下就寝也不迟。”
燕歌放轻了声音,“殿下?殿下咱们先去梳洗了再睡好不好?”
沈舟揉揉脸,“没事,挺清醒的。院里找个柴房或者库房,让他打个地铺就成。”
江陵见他这个动作,心都萌化了,将人交给燕歌,坐在院子里等CHECKIN。
那头梅庚新领着梅鑫延,带人直接冲进了岑先生的宅子,将老当益壮在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岑先生拽起来捆走。
不过半夜功夫,连威逼带利诱,就让姓岑的吐了个干净。
他也并非幕后黑手,指示他鼓动书生的,乃是本届主考官卢明月。
“狗咬狗,一嘴的毛。”梅庚新暗骂道,翌日一早便将画了押的证词全部呈给沈舟。
副主考程方是两榜进士出身,主考卢明月却是同进士出身。自古有个名对,上联【如夫人】,下联是【同进士】,并且可以根据主谓宾不同增加,创作出无数新对子。也由此可见,同进士是多么的被人轻视。
卢明月虽同进士,但有个好老婆,国子监李祭酒是他内兄,更妙李祭酒有个女儿嫁到了贾府,虽青春丧夫,在守节,荣国府却也是他们实打实的姻亲,两家一努力,扬州主考就落在卢明月身上了。
谁知他自己不争气,处处被程方辖制,连着乡试也是这个副考官做主,眼见着程方赚得盆满钵满,卢明月产生了一种光棍心理,索性大家都别好过。
他暗地里找了还有些名望,又很贪财的岑先生,将程方收*屏蔽的关键字*赂的事,乡试就告诉岑先生了,然后给银若干,让他乡试放榜后两三天,撺掇私塾里的学子们去闹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