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半大的孩子抱走了傅眉,她又怎么想不到茗西。茗西学过几年功夫,人个头小且机灵,鬼点子最多。傅眉能被府中的人抱着走一路,且不哭不闹,悄无声息,除了那时常扮鬼脸逗傅眉开心的茗西还能有谁。
公主知道皇上必然要责罚人,不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便要撒在傅山和孩子身上。如今傅山和孩子都不见了踪影,他屠了公主府所有下人灭口也是为了出气。公主舍不得杀,傅山为国效力几载,曾是国子监的祭酒,若真的先下手为强,要了他的性命倒也罢了;但是此时他已跑的找不见人影,且家丑不可外扬,皇家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丑事,怎么还能大肆宣扬的去找。若惹急了傅山,把这事情说出来,皇家的颜面丢的更甚。
此事环环相扣,每个人性子不一样,则会把不同一件事情看做是不同的事儿,给出的解决方法也不同。
这样环环相扣却又互为掣肘的局面,对傅山来说恰巧能钻个空子,只要能写上一篇好文章,让皇上和公主知道他傅山的想法,且让他们相信傅山确实会闭好嘴巴,隐姓埋名,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
傅山下笔而书,在给公主的书信中说了几个法子,说了些利弊:若放走他,那么他便会带着傅眉一同离去,绝不踏入京城半步,且他还带着傅眉一同走的。若不放过他,那么傅眉和傅山甚至傅山一家人都会有性命之忧,望公主能仔细考虑,莫要做错了决定。
旁边的茗西见傅山如此书写,迟疑道:“公子,公主见了这书信真的会放过我们么?”
“会。我了解她,就像她了解我一样。我们是一对生生被命运拆散的鸳鸯。若未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们会走得更远。可是相爱的时候,谁也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等到事情发生了之后,想要接着挽回,却已经是无可奈何了。”
“公子,果真是回不去了么?”
“怎么回去?这如同泼出去的水,如同破了了镜子,即便回去,也不是从前的模样,我们容不得彼此之间生出一点龃龉,现如今的方法,是最好的方法。相忘于江湖,才能对得起曾经的相爱。”傅山待那信笺晾干,又瞧了一遍,找信封装。抬眼看了一眼茗西,只见茗西似乎是听得入迷,便道:“你小小年纪,怎地对此如此感兴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