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是他自己的事情而已,和袁继咸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你兄长写给我的信,时隔十几年,你不如再来瞧瞧?”袁继咸拿着信笺要递给他。
“不必了,小人不如家兄志向远大,只想悬壶济世,救那么千百个人而已。”
袁继咸大笑。这笑声中嘲笑的意味太浓,刺的傅山心中如同扎了千百根银针。“曾在信中说道,要和我一起医国的傅山,如今却有了一个只愿意医人的弟弟,怪不得这傅家一代不如一代。”
傅山干脆真的做起了老僧入定状,不搭理袁继咸。
“可是傅家公子,你可知这无国便没有家!你家五代官宦,你如今医术又名声在外,甚至省外的人都来找你看病,若国被攻破,你以为你能好好做医者么?如今你不管是傅山也好,傅乔松也罢,没人计较这个,原因是大家知道不能计较。但若朝廷变更,你以为还有几个人能嘴巴严谨,真的不挑明你的身份?”
傅山想起他从离开京中,到如今医术大成,在山西被称为“圣手”,已经过去四五年了,如今傅眉都能够得着他看病用的桌子,闲来无事也总会让静书他们带过来和他相聚。
他能感觉到如今的局势紧张,只是不愿意听,不愿意看,更不愿意知道。如今听袁继咸把“攻破”这样的句子都说出来了,傅山心中真的不由一颤。
“怎么就扯到攻破上了?”傅山此时也顾不上身份,忙问道。国破之际,谁还能顾得上身份?!怪不得听别人说,近两年只要是有意愿做官的,只要能做个好官,便能入学院受教三个月,之后上任。京中的国子监也是这般,听说乐安公主的驸马带头进了国子监受训,被朝廷大加赞赏呢。
“你硬要装作不知情,我也叫不醒你。不过你莫忘了你哥哥当年在给我的这封信上所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便你如今无功名,凭你刚才和我说的那番话,我也觉得你应该来我的书院。”袁继咸对他说:“你可以不来,只要你能对得起良心,还能接着看病。这病多数只要人半条命,而敌人,来则是要一城池的人的命,一个国家的人的命。孰轻孰重,你若不糊涂,应当算的清。”
傅山忘记了当时他是怎么回复袁继咸的,在混混沌沌还有些慌忙错乱的情境下,他回到了阳曲。夫人的病症袁继咸终于愿意按照傅山的方法治,并且让医女每日与他汇报之后,他再酌情写信汇报给傅山,让民信局的人快马送到仁心堂。傅山再根据情况调整药方。
在傅山眼中,袁继咸这般做法,毫无疑问还是有些迂腐,且麻烦的很。可他明白这是袁继咸在此事上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除此之外,袁继咸还不忘记另起纸张,劝傅山来书院讲学,惹得傅山一个头两个大,可又不能不帮袁夫人治病。
这件事原本在僵持着,傅山也不打算用什么方法去解决去处理,等这件事慢慢冷却下来就行了,可没成想他有天晚上梦到了山河破碎百姓飘零的情况,让他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而且在梦里说了不少梦话。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便是之前帮小皇子起过一卦,后来听京城的张员外说,小皇子依然没有活下来,两岁那年,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捉弄,早早夭折了。
这卦象其实并不难算,起卦和卜卦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但是以自己的能耐,居然很准。这真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傅山想起来之前他还做过一卦,这一卦耗费了他三年的阳寿,当时测算的就是这大明的国运。当时帮大明测国运的时候,傅山也看不出来多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