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步调一致,起先鸦雀无声,接着议论纷纷,到后来变成了唏嘘不已。
白尹没再说话,她开始清理军官破了洞的太阳穴,以及沾染上他血迹的地图包。
我睨了一眼,这名军官写在笔记本上的字:没有了军队,就没有荣誉。
他手下的士兵开始整理他的遗物,我等在一旁,看着白尹默默地、无声地做完一切,然后,我们才走出了这令人难过又悲凉的地方。
一路上我握着她的手,放慢行速配合她的脚步。
“待会儿你帮我把头发剪短,要看起来像个丑巴巴的小子。”
“好!”是了,头发,她的头发已经到了肩膀,看起来柔顺极了,摸起来手感更好。我喜欢她的头发,可我保不了她的头发了。放心宝贝儿,我不会剪头发,一会儿肯定剪的奇丑无比,保准儿他们认不出你是个美人儿。
“这样的事还会发生的。”白尹轻声说。
我摸了摸帽檐,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儿,这事与头发无关,她的思维频道与我完美契合:“很难避免。”
她突然停下来,转过头看我,眼睛闪了闪,我以为她想说些什么,结果她转过头去继续上路。
我捏捏她的手背:“他们不够坚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战败。”
她想了想,问我:“你接受吗?”
我叹了口气。没有人愿意看到祖/国失败,不管这是正义还是邪恶的战争,可单从军人的角度,看待战争中的战略和战术,德军确实犯了不少致命的错误。
我笑了笑避开她的问题:“我只想我们能够活着。”
先前,我在她面前说过活不下去话,改变想法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爱人之间的相互影响,竟是如此的轻而易举……这么说来,我喜爱她的程度远比我了解的还要深。
突然,一名连长朝我们跑来,挥舞着手/枪喊道:“我决不投降!”
我挡在白尹身前:“我命令你中尉,收起武器,返回你的连队!”
对我的命令,他充耳不闻,甚至送上了威胁:“滚开,你们这群胆小鬼!我要去杀了这些俄国臭虫……”
我拔出手/枪,他瞪了我几秒,倏地消失在瓦尔塔亚河床的灌木丛,远远地听到他边跑边喊:“不投降,我决不投降!”
“爱德华,叫人把他抓回来!”他的情绪非常激进,我不想其他人受到他的影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是,长官!”我的副官立即跟了上去。
“你还好吗?”我偏头看她,摸了摸她墨黑的头发。
她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却用上了命令的口吻:“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你要答应我,不能冲动,不能顶嘴,不能——找死!”
她一连告诫我三个“不能”,我母亲苏菲·哈特曼夫人都没她罗嗦,我捧住她的脸,吻上她又细又软的头发,然后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抱住她。
亲爱的小坏蛋,我保证不了你的命令,请——原谅我!
第二日下午,德雷克塞尔上校迎来了拉德尤诺夫将军,他是这位上校防区对面的苏军师长。
俄国人在我们对面集结起炮兵和一整个步兵师,不仅对德军是一种无言的威慑,而且还彰显了他们胜利者的姿态。俄国人随后带走了德默将军,以此作为这一地区德军师的正式投降。
下午2点正,挑在步/枪/枪管上的破衬衫、袜子和绷带,伸出德军阵地。这一投降信号发出,一股土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