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道,“在下新婚夫人。此番便是往徐州拜见家中族老的。”
宇文常上下打量杨眉一番,又长长地“哦”了一声,便摆手命人,“腾个军帐给谢家主夫妇,天气寒冷,家主文弱书生,多笼几个火盆。”一时吩咐完毕,又问谢瑜,“家主如今财物尽失,不如明日与我同往燕京?”
谢瑜连忙摆手,“族中老小都在等着在下,怎敢耽搁?将军有事自忙,在下无论如何需往徐州。”
宇文常低着头想了一时,不由分说道,“既如此,便由本将派军校相送吧!”
谢瑜毫不犹豫,立时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那敢情好。不瞒将军,在下正在后悔,不该急这一时半刻孤身上路,落得如今与夫人被歹人打劫。”
杨眉听他二人这般机锋往来,便明白宇文常此番偷着进京,并不放心他二人,不派人把他们送到徐州,只怕不会放心。恐怕明日也只得与宇文常军校同往徐州了,万幸宇文常并不认识自己,否则只怕今日没有好果子吃。
此时宇文常已安排妥当,便有一个军校过来,把谢瑜背在背上,引着杨眉入了一间空的军帐,里面已在地上铺好床卧,果然笼了两个火盆。那军校把谢瑜放在床卧之上,指了指地上一个长嘴水壶,向杨眉道,“壶中有热水,夫人可与家主擦一擦再歇息。”说完便自退了出去。
杨眉从冰天雪地里进来,早已冻得浑身僵硬,此时被帐中热气一扑,觉得整个人都活泛起来。等那军校走了,便去帐边把门帘系结实了,免人进来。
杨眉把那水倒出些出来,用热水擦了手脸,烫了足,回身见谢瑜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便自拖了两个毛毡垫子在火盆边坐了,打算这么将就一宿。
谢瑜道,“你过来睡觉。”
杨眉瞟了他一眼,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谢瑜忍了一时,冷笑道,“我动都动不得,你还怕我把你怎样吗?”
杨眉毫不客气道,“离你近了我恶心。”
谢瑜大笑,“再恶心你如今也只能与我一处,三小姐何必为难自己?凡事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再离我近些,你便十分喜爱了呢?”
杨眉更加懒得答理,自把脸埋在膝间闭目养神。她这一日奔波早已困倦,蜷在垫子上便昏昏欲睡,初时还听谢瑜在罗嗦什么,后来便听不清白,自沉沉睡了。
刚刚昏昏欲睡,便听有人在帐外呼唤,杨眉一个激灵便醒了,凑到帐门问道,“是谁?”
帐外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道,“我是军中医士,方才陆校尉过来,说谢家主有恙在身,让我过来看看。”
杨眉感觉此人声音十分熟悉,一时却想不起,心中虽厌烦那陆校尉多事,然而此时也只得开了帐门,果然便见一个面生的中年医士,背了个药箱立在帐外。
那医士见杨眉开门,便问,“家主此时怎样?”
杨眉心道我怎么知道他怎样?古人云祸害遗千年,相必活得挺精神……嘴上客气道,“歇一歇便好了,劳烦您跑一趟。”说着侧身让他进来。
那医士背着药箱进来,径直走到床边,见谢瑜直挺挺地躺在床卧上,被子也不曾盖,皱眉道,“家主年轻,不知保养。”便弯腰去扶他腕脉。
杨眉随他折腾,她只觉口渴,便去倒茶,自己饮了一盏,又给那医士倒了一盏,端着送了过去,口中道,“先生喝茶。”走到近处却见那医士坐在床卧边上,正用手去翻谢瑜眼皮,又用那烛火照着看。
杨眉一滞,便问,“怎么了?”
那医士抬头瞟了她一眼,“谢家主病得如此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