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流年。
当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愣愣的看着我头顶的天花板,身体各处、尤其是下面传来的疼痛让我无法忽视。
想到这一晚上的噩梦般的经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在我18岁生日这一天,我用攒了一年的零花钱订了一家宾馆最好的房间,买了蛋糕,还有鲜花,以及一封我酝酿着写了好久好久的情书,决定向纪清轩表白。
纪清轩不是别人,是从我5岁那年,把我从精神不正常的外公手里救出来,并且抚养我长大的叔叔。
只是,我从不叫他叔叔,虽然他比我大16岁。
我永远记得那年雪夜,仅5岁的我被犯病的外公用啤酒瓶一下子砸在脑袋上,头破血流。
我终于受不了的穿着旧单衣从家跑了出来。
可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好久,除了头越来越晕,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之外,我感觉不到任何逃出来的喜悦。
我觉得我可能要死了。
不过也好,死了之后,就可以和因生我难产而死的妈妈在一起了。
纪清轩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我看着昏暗路灯下,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容颜清秀的他一边往手上呵着气,一边步履匆匆的往家走,还背着一个深蓝色的书包。
那一刻,胆小懦弱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然用尽全力的喊了一声,“救命!”
纪清轩吓了一跳,往我这边看的时候,那神情以为自己见了鬼。
后来,幸好他大着胆子慢慢走了过来,剥开我被血粘在脸上的头发,震惊道,“许许?”
门外的走廊里,纪清轩和医生刻意放低的谈话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虽然他们估计已经尽量很小声了,但是我还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
医生语气有些沉重,“受伤的位置基本上都是看不到的地方,身体上也很多被凌虐出来的痕迹。”
我屏住呼吸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纪清轩的声音。
我觉得,他一定是嫌弃我,厌恶我了。
吃力的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打开了,我突然全身颤抖起来,不敢去看纪清轩。
盖在脸上的被子慢慢被拿开,我紧紧的闭着眼睛,但是我想,这么拙劣的演技一定躲不过纪清轩的眼睛。
他可是我们镇上最厉害的警察,是所有人,尤其是我的骄傲。
走廊又是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周若娜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原本寂静的病房里响了起来,“清轩,我要你的解释。”
我没有听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那语气中的亲昵和暧昧却让我心里不停的抽搐。
可是,我哪有资格去难受。
周若娜是警局一枝花,也是可以和纪清轩并肩而立的女人,更是喜欢他喜欢了很久的女人。
随便拿出一点,我都比不上。
所以,当我看见在我准备的房间里,周若娜抱着纪清轩接吻的画面,我只能转身跑掉,连进去质问都不敢,也不能。
偷偷的睁开眼睛,我心头一跳,因为纪清轩居然在愤怒的瞪着周若娜,像是一头已经被激怒的狮子。
周若娜被了,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这才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不耐道,“她又怎么了?”
一个“又”字,虽然情况不属实,因为我跟着纪清轩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给他惹过任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