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眼斜横,舔唇呆望秦霄,大着舌头道:“还,还,还愣着做,做甚?快,快,快送美,美,美人去,去房里……”
说着稍稍瞥了夏以真一眼,又挥挥手:“把这小,小……小娘子也一并带,带走,先锁着,看,看好了,老子后,后,后半夜再,再去。”
秦霄只听得脑中发懵,这时竟顾不得假装害怕,侧过眼来,上下打量着夏以真。
但见琼颜花貌,仙姿明荦,丽胜云霞,月见亦羞,怎一个美字了得。
莫说是此等粗鄙浑人,就算是自己这饱读圣贤书的,当初见时都不免有些心驰神摇,稍显失态,现下就算再精心描画打扮,再刻意假装女相,也万万及不上。
如此天人一般的女子在前,这贼首竟置之不理,却偏偏对自己这男扮女装的起了心思,究竟是酒醉昏头,还是睁眼的瞎子?
况且原来的计策便是猜想这厮定然一见夏以真便失魂落魄,按耐不住,只须他一近身,便可出手将其制住,其余的海匪自然会投鼠忌器,大功便告成了一半。
可现下情势陡变,若两人被分开,那便如何是好?
夏以真也自眉间微颦,暗中扯了扯他衣角,又使个眼色,示意不若这时便直接动手。
秦霄情知这等莽贼毫无礼义可言,一旦纠缠起来,自己的身份顷刻间就会被悉穿,到时若她赶不及过来,不但事情功败垂成,两人也就此陷在这匪巢内了,与其这般坐以待毙,倒不如当机立断。
心头正自意动,转念一想,又觉有些不妥。
那石五坐在对面正席,中间隔了一张大桌,近旁周围还有八、九个海匪头领围坐,纵然夏以真武功高强,这些人可也不是庸手,更何况还要顾及自己,定会分心,倘若三两招内不得手,反叫贼人围住,那便无法可想了。
这时正是成败关键,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可万万乱不得。
他心中反复权衡,最后还是按下冲动,暗自在夏以真手上捏了捏,叫她莫要轻举妄动。
夏以真又是吃惊,又是不解,这会子再不动手,更待何时?这书呆子莫非是被吓住了?
可看他面色沉然,并不见紧张失据的样子,好像已另有了计较似的,却又猜不出他究竟打什么主意,想了想,只好也收起动手的心思,暗地里却不免惴惴。
那同席的几名海匪头领也正纳着闷。
这自称名叫芊芊的女子虽是颇有些姿色,但与旁边那个叫锦儿的站在一处,立时便被比下去了,那眉眼,那唇腮,那身段,活脱脱便是天仙下凡,船主挑娘们的眼光向来不差,今日却是怎么了?
心中这般想,可谁也不好开口说起。
那边仆妇听了催促,赶忙上去要扯。
秦霄不等她们近前,便装作哭闹的样子,与夏以真死死抱在一处不肯分开,偷偷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先与他周旋,相机行事,你悄悄地来,可要快些。”
夏以真听得分明,也假意拽着他衣服不肯放,暗中却捏着一把汗,可这时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得低低应了。
那两个仆妇上前左右将他们拉开,便分作两处,一个绕向厅后,另一个仍从原路出门。
秦霄掩面“哭”得真切,一路由那仆妇拖拽着走,到了后堂便力弱不济似的软倒下去,伏在那里“抹泪抽泣”。
“姑娘也莫哭了,既然陷在这岛上,便是注定有此一劫,要怨也只能怨命。”
那仆妇探手将他拉起来,语声却甚是温和,还摸出块帕子递给他,又叹了一声,劝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