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并不还礼,挑唇一笑:“今秋丙辰科乡试头名解元,姓秦名霄,不才便是在下。当初童考县试时,吴大人为主考官,在下曾有缘拜见,想必还记得。”
“先……先生是秦解元?”
“两位如果不信,尽可回去调阅在下留存于公的识认印结查验,若有冒认,但凭见官治罪。”
先前那捕役赔笑连连摆手:“不,不,不,解元公大名如雷贯耳,我等怎敢不信?今日确是奉了堂尊大人之命,前来查问一些事情,不想竟冲撞了解元公,还请恕罪,恕罪。”
秦霄抬抬手:“不知者不怪,两位来可是要查今日渡口处袭船杀人的案子么?”
“不瞒解元公,正是。”
“巧了,我今日恰好从乡里来,不想途经这里就遇上此等事。”
那捕役一惊:“解元公也遇上了?可没事么?”
秦霄叹口气,抖抖身上的袍子道:“还能有什么好事么?落水好不容易逃出来,才到这里换了衣裳,你们便来了。”
两个捕役登时脸现尴尬,又赔笑了几句,便试探着道:“小人们也是衙门里当差,养着一家老小,若是抓不到人,交不了差,不光罚饷银,还要挨板子,着实可怜。解元公若曾见那伙贼人的去向,还请告知。”
秦霄摊手摇头:“那些人来去如风,杀人炸了船便走,我当时只顾逃命,又落在水里,哪还有暇留心这事?”
两个捕役面面相觑,顿感失望,却似又有些不甘,朝房门看了看,其中一人又问:“不知解元公此番是独自前来,还是……”
“不瞒二位,这里面是女眷,两位不会是想进去查看吧?”
“不敢,不敢,我等不过问问,既是如此,便不搅扰了,告辞。”
“二位且慢。”
那两人刚要离去,却被秦霄叫住,只得又转回身来,笑道:“解元公还有话说?”
“在下当时走得匆忙,将随身之物尽数丢在了船上,若能寻到,还请送还给我。”秦霄说着,拱手抱了抱拳。
两个捕役肚里暗骂,面上却只能笑道:“解元公放心,若能寻到失物,我等定会送回。”言罢,还礼去了。
秦霄目送他们下楼,这才回入房中,见夏以真已坐了起来,正撇唇望过来,面色冷中含怒。
“夏姑娘似乎猜错了,那两个官差没敢拿了我去。”
夏以真沉哼不语,颦着秀眉,神情微滞,俏脸带着几分忧色。
他微感奇怪,收起说笑的心思,正色问:“夏姑娘可是在想方才在船上遇袭的事?”
夏以真斜觑他一眼,冷然道:“这事与你无关,多问个什么?”
“不是我多问,只是想给姑娘提个醒。”
“提醒什么?”
“那些袭船的人进退有序,又预先在舱内放下了雷火,显是早有预谋,绝非乌合之众。”
“嘁,还道你要说什么,这谁瞧不出?若非早有预谋,就凭那帮宵小之徒能成什么势?”夏以真不屑地哼了一声。
秦霄并不着恼,拉过凳子坐下,不紧不慢道:“姑娘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袭船者早有预谋,自是不难瞧出,但姑娘可曾想过,那毕竟是喜船,又紧靠着临江埠头,里里外外都避不开耳目,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既能查知婚期吉时,暗中布置,又能轻易在船上做下手脚,不引人起疑?”
夏以真只听到半截,脸色便陡然一沉,待他说完,更是半晌不语。
若论起在江湖上的势力,无论爹这一派与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