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她手足无措地将林思念扶在榻上,手脚哆嗦了半晌,又朝着外间挣扎着坐起来的哑巴哭道:“十七哥哥怎么办呀,夫人她流血了!”
外间扑通一声闷响,小哑巴竟是不顾伤势,挣扎着跌下床来,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进了内间,朝林思念比划着手势:你怎么了?哪里疼?
“不是血,大概是羊水破了。”林思念躺在榻上,咬牙挤出一个笑来:“我都没慌,倒把你们吓傻了。”
“要、要生了吗?”丫头话都说不利索了,神经质地在屋内来回踱步,碎碎念道:“剪刀,热水……剪刀、热水……”
丫头毕竟还是个未婚少女,哑巴就更不懂了,林思念深吸一口气,待腹中的阵痛过去,便吩咐道:“可能还要些时候,丫头,你去给我煮些鸡汤粥水之类的吃食。”
毕竟,待会真要生起来,可是一件体力活。
见到林思念面色苍白、汗水淋漓的模样,哑巴比她更为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生怕一闭眼她就会出意外似的。
林思念道:“你也出去吧。”
哑巴摇了摇头。
林思念笑了:“你是个男人,呆在这能做什么。”
哑巴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白的脸上掠过一抹浅红。
他站起身,颇为不放心地看了林思念一眼,用手语道:我去给你熬粥,让那丫头进来陪你。
林思念点点头,表示应允。趁着现在还不算太疼,她得闭眼好好睡上一觉,这样才有充足的体力去应付生产时的剧痛。
到了入夜时分,林思念感觉剧痛加重,几乎是一呼一吸间便会阵痛一次,她也是第一次生产,隐约猜测大概是差不多要生了。
这种事丫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娘生下弟弟时的情景,便学着产婆的模样握住林思念汗湿的手,着急道:“夫人,您再忍忍,深呼吸用力,一会儿就好了!”
开头林思念还能咬牙忍住疼痛,后来实在是太疼了,她忍不住闷哼起来,试着调整呼吸,开始用力。
这种撕裂般的剧痛一直持续到深夜,林思念面白如纸,整个人如同泡在汗水池子里似的,她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再这样下去,这孩子估计得憋死在产道里。
守在外间的哑巴亦是一宿未眠,他用力敲了敲桌子,似乎在焦躁地询问什么。
“十七哥哥你别敲了,不要打扰夫人!”丫头抹着眼泪,任由林思念将她的手腕抓得一片青紫。
哑巴便烦闷地扒了把头发,不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思念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下去,呻-吟声也越来越无力,丫头急了,不住地给林思念鼓励道:“夫人,您别放弃!再使一把劲,马上就出来了!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别叫了。你这般聒噪,会令我分心……”
林思念剧烈喘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丫头,你去我床头那柜子的最底层,将我放在里头的两张旧宣纸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