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梵音身为哨兵的视力要比埃尔默好上许多,自然也就比埃尔默更早看清男人的面目。岳梵音暗自惊疑一声,怎么会是他?
走得近了,男人率先开口,中规中矩的问好,“早上好,我来接你们。”
岳梵音看着对面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鞋尖都一丝不乱、一尘不染的男人,哦,不对,眼下男人的鞋面上已经被扑上了不止一层黄尘,“你早啊,没想到他会把你派过来,让你当这个驾驶员,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点?”
原来此时站在岳梵音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星和联大总统的机要秘书爱德华·梅尔斯,他同时也是岳梵音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太过一丝不苟,太过中规中矩,太过刻板的一个人,而现在的岳梵音却是个只讲究随性的人。你能想象当你形象邋遢,衣着随便,而在你的对面却站着一个衣服上连一丝褶皱一点灰尘都没有的人时那如芒在背的感受吗?即便他没有对你作出任何要求,但只要是个人还要点脸的都会感到不自在吧?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内在谈吐比外在着装更刻板无趣的人。
就好比说现在。
男人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认真地说道:“事实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很不幸自由星的准入排查在针对哨兵方面的流程相当繁复,普通驾驶员不具备走免查特殊通道这一级别的权限。”
呵呵,对方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回什么?难道回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不幸,还是回很抱歉因为我你被大材小用了?
这纯粹就不是个能聊天的对象!
岳梵音有时候是真挺同情星和联那位大总统的,毕竟要和这样一位机要秘书和平共事,他也不容易……
“下雨了呢,趴趴。”岳梵音不带任何情绪的低低咕哝一声,就好似在梦呓。在她的脚边,跟随音乐将自己扭成麻花状的趴趴,艰难的蠕动着,显然正苦于该如何把自己再扭回去。
依照往年花店这一带的气候变化规律,这场雨过后,气温大概就要骤降了。然后不出十天,地面将会出现霜冻,漫长的严冬也便随之而来。
岳梵音换了只手托着腮帮,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
若是换往年这个时候,她早就和她家趴趴飞哪颗恒温星逍遥了。今年这日子,拖得委实是有些晚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她爱多管闲事呢!
这场雨下的突然,至少对于埃尔默来说,它是突然的。
早上出门前,他还感叹过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澄澈舒朗,连一直刮个不停的风都止住了。结果,在他准备给第二个哨兵做精神护理的时候,屋外飘起了细雨。止住的风又刮了起来,伴着渐大的雨势,天色一下就暗了,似乎连气温都跟着下降了不少。
头戴一顶从村庄里借来的斗笠,这种即便用骨灰级都难以形容出它的年代感的雨具,埃尔默在此之前是连见都不曾见过的。挡风遮雨的效果真是差极了,因为风大,还要用手按着它避免它被吹跑。冰凉的雨水已经将他按着斗笠的那条手臂完全打湿了,甚至还有往他衣服里倒灌的趋势。埃尔默一边朝花店的方向狂奔,一边在心里叫苦不迭。
早知道是这样,他还不如不借这斗笠,半点用没有不说,还影响他的速度。
总算回到花店,埃尔默冻得直哆嗦。**的斗笠往门口一靠,跺着脚,不住搓手哈气,“好冷、好冷,外面好冷啊!”
花店里有恒温设备,还是比较暖和的。只不过埃尔默刚从外面兜着寒气进来,冷热空气相抵冲,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弄得他鼻头发痒,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