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远去接官镜言,已有好一阵时候了。按道理讲,此处离长春宫亦不算太远,加上肃远的身手功夫,来来回回用不到几时就能回来与庄琂等人汇合。可是,这会子,让人等得心焦。肃远并没回。
官之轩和碧池依在门口,翘首以望,巴不得能将肃远和女儿从天下望出来。
庄琂不好催促。
药先生已按捺不住,拍大腿道:“依我看,再等下去,我们只能改期了。”
庄琂道:“再等等吧!兴许在回来路上也未可知呀!”
等,又是一壶茶的时间,外头依旧无动静。
碧池主觉,转身进来对庄琂道:“不如这样吧,姑娘你们先走。我自己在这儿等。”
官之轩紧紧攥住妻子的手,一脸生死与共的表情。
庄琂想了想,终于还是如实说:“或许,肃远少爷已带镜言出去了,在外头等我们呢!姐姐若放心信任,我们一同出去。到外头再看情形。姐姐也不须担忧,肃远少爷一身武艺,必不会让镜言出事的。”
是呢,肃远临去时说过,如若自己救镜言迟迟未归,让他们先到外头等,届时在外头碰面也使得,离开就更容易了。
碧池道:“不,等不到镜言,我不走。姑娘你们先走吧!”
庄琂拉住碧池,柔声安慰:“姐姐不走,我自然不会走。姐姐舍身为我而来,我怎能自顾逃离?要走,也得一起走。”
碧池见庄琂情辞恳切,又那般执拗,便想,真耗在这儿等,万一肃远在外头,那不是耽误了时间?于是,碧池征求官之轩的意思,要不要赌一把,先出去再说。
官之轩道:“我听娘子的,娘子说出去,我便随娘子出去。”
最后,众人打定主意,就此离开牡丹亭。
好在庄琂记性极好,入庄时候记得路径。这会子,黑灯瞎火倒也无妨,幸有一轮明月淡照,她勉强能辨别得方位,遂而,领着众人轻手轻脚,凭记忆寻路往外头走。
一路上,倒十分顺畅,并无人看守,众人一口气,出了十里红庄庄外头那处牌坊。
站在牌坊下,再沿路往外走,便是十里地了,出了十里地,就出了十里红庄的地界。偏是这时,就缺肃远跟官镜言。众人如何走得?
当下,碧池和官之轩无论如何也不肯走。
庄琂、药先生俱没言语,心想再等等。
三喜急了,喃喃道:“不会是肃远少爷出事了吧?”
庄琂狠狠叱喝三喜:“不许胡说!”
昔日,伯镜老尼说过:“一众某事,好事坏事,一旦达成共识,宁可闷头,不可言破。若是言破,必搅乱军心!”
三喜此方的话,可不是应了伯镜老尼昔日的教导?
难怪庄琂动怒。
接着,碧池和官之轩反应强烈,道:“姑娘你们走吧,我跟之轩回庄里。”
说时,碧池就要往回走。
庄琂那肯让她冒险,迅速拉住她,道:“姐姐切莫着急,如今也出来了,倒也不怕人追,我们在这儿多等一刻也无妨。”
碧池哭道:“都那么长时间了,必定是出事故了。姑娘,你叫我如何等得?这萧夫人万一知道我们逃了,对付完肃远少爷,一定对付镜言呀!”
庄琂能说什么呢?如今,再多的安慰话语,此刻出口,它不合时宜。
因碧池哭得伤心,急切。药先生有些烦躁,跺脚道:“我也觉着仓促了点儿。趁这会子没人发现,我们回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