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玳细细瞧人堆,摇头。他不知老太太忽然话头转开,是个什么意思。
老太太“啧”的一声,又道:“你眼睛是好的,瞧得清楚不清楚?倒是给我说。”
庄玳“嗯嗯”许多声,也嗯不出一句来。
老太太笑了笑,道:“难为你也赶早的来见我,想是你跟我一样,眼神也不大好。不过,见不清楚人影儿,声音是听的清的。怎不见你镜花谢的琂妹妹她们?”
庄玳“哦”的笑道:“妹妹可是要来的,怕是在人后头呢,老太太叫她,她必定上前来。”
老太太叹道:“那就叫你琂妹妹上来说话。”
庄玳仰起脖子望后头,哪里见有镜花谢的人?
庄熹、庄禄、庄勤、庄耀紧张了,额头上的汗越发溢得厉害。
庄禄稍稍回头,“去去”两声,示意曹氏。
曹氏领意,小小咳出声,从人堆里跪将出来,道:“老太太啊,他妹妹此刻不方便来。不瞒你老人家说,他妹妹……那个……”
老太太打断道:“这么说,我这尊千金佛还得降驾去见她咯?我原是想回去再往镜花谢走走。这会子,我看不必了,他们大哥哥不安好,你们齐齐的来,落了她,反而是她没道理了。若她在镜花谢受用着,且差人叫她来。若是身子不爽,忍一忍,一家子齐全在这儿,才是一家子骨肉情分。哪能生分起来了呢?二媳妇儿,你差个谁去,让去请来。一并在这儿见见,我就不回去耗费精神,我也就心安了,你们也就不必担忧自己就此落下个不孝的罪责。”
曹氏为难道:“老太太,其实……琂姑娘她出去了,不在府里。不过,子素那丫头在,不信的话,我让玉圆去叫来,你看可使得?”
老太太道:“得,那就叫子素来。到底要有一份子在这儿,才合乎情理。”
曹氏晃悠悠的转头身,对后头的玉圆扬手:“去镜花谢请姑娘的人来。”
玉圆提裙子,立马爬起,急退出去。
在子素来之前,老太太心疼大奶奶,要她不必跟随众人一块儿跪着,还让她领着蜜蜡、冰梨、崇官等滚园的奴仆进卧内伺候大爷。
大奶奶不敢有违,在蜜蜡和冰梨扶持下,起身,忧心忡忡的进卧内,不提。
稍后。
老太太怪声怪色,问庄玳:“你二太太说,你琂妹妹出府了?你可知道呀?何时走的?好好的在府里怎就出去了?出府去做什么?为何到现在也没人跟我言语一声?难不成眼睁睁看我去镜花谢看个空房子?这才叫忧心罪孽呢!”
话是对庄玳言说,却不也在质问众人么?
曹氏想等老爷们回话,可老爷们没应。
不得以,曹氏只能扛下,自个儿担当,回说:“要说起来,我们……我们也怕老太太担心。所以……所以不太敢说。要不,等……等……”
老太太笑道:“什么时候,二太太这嘴巴打绳结儿了?不能呀!老爷们太太们也都哑巴了。”又问姑娘们:“你们知道,也不告诉我一声。”
姑娘们垂头,不语。
老太太扫了一眼庄璞,道:“你也是没良心,我白疼你了。净跟着你们老爷太太学,会捂事儿了。”
庄璞游移眼珠子,侧目看曹氏。
曹氏咬着嘴巴,下巴微微作摇,示意他别言语。
庄璞硬硬的按下嘴舌,果然真没应声。
老太太无法,只得说:“那得呀,且等着。”
过不了多时,贵圆、玉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