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三孝恭向老太太颔首,答应。
次日。七月初一。
佟府挑了嫁妆来北府,北府细数收下,又置办几桌子酒席款待那些挑礼的人。
因庄琻是待嫁之女,在挑礼过门的日子里,她不好见客,便与妹妹庄瑛来寿中居回避。
那庄琻拜见过老太太,一心思的不情愿嫁人,跟老太太哭闹,说:“老太太,我真真不想嫁人,不想出咱们府门。你老人家行行好,让我再呆几年,伺候你几年。”
老太太说道:“往日你也闹不知几次,今儿在眉眼之下,你又胡闹。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仔细你老子娘听见不安逸。”
庄琻哭得跟泪人似的,道:“不瞒老太太说,佟府大少爷为人木讷,我不喜欢。你老人家真让孙女嫁过去,孙女一辈子可得受苦了。你老人家也不希望孙女一辈子这般愁眉苦脸吧?”
老太**慰道:“嫁娶之事岂能当儿戏,又不是三日定下的亲。你们自小就落定了,反悔不得。就算佟大少爷不好,作为进门的媳妇儿,你要多多扶持他,多多开化他。夫妻两人日后百恩百爱,什么都有了。如今你还是女儿身,有些许不舍,舍不得你的老子娘,舍不得你这一班兄弟姐妹也是有的。当初我嫁你们老爷爷时,跟你差不多,你看呢,如今你们一窝跟鸡子似的,怎么来的?是我不安逸熬过来的,且不都好好的?我有说你老太爷一句么?”
老太太挖苦自己,这种惹人笑的话,当是笑话,庄琻虽然伤心,可听了老太太那样说,忍不住笑出声。
老太太笑道:“这才好。苦自己是一时苦,幸福的,那是日后长远的幸福,别人未必都知道。你也当是做个笑话,存留给你以后的儿孙说去。那就是好事儿。”
庄琻哭哭笑笑,笑笑哭哭,十分难以舍嫁。
庄琂来寿中居的时候,在门口,恰好听到老太太挖苦自己那一番事,便顿在门口,没进去。
于是,听到庄琻又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反正我不想嫁,你们也要我嫁。我心里不痛快,到底先说出口,实话与你老人家说,我的心里,有别人。”
老太太怒斥道:“你这孩子,到此时,说话还跟放屁一样。仔细你的言语。这话日后不许说,心里有什么念想也不许想!听我的话,乖乖的嫁人,好好的作个新媳妇儿。往后,你再想回府里见谁,随你进出,庄府是你娘家人,仍旧是一家子的,谁不见你?你的心里,应该只有你一家子的人,一家子的兄弟姐妹……”
庄琻道:“我知道跟你们谁说这些,你们都这样待我。可我是个人,不是一件物件儿礼品,随意可送人的,我也有我心事,我的喜爱。”
老太太道:“那行吧,当我是个摆设钟子,你且说吧,我听便是。出了我这门,你也说完了,再不许提。你看可好?”
庄琻道:“好与不好,不就那样。实话与老太太讲,我心里中意定王府的小王爷肃远。我们太太知道。可我们太太跟西府太太不合,拉不下脸,死命不成全我,反正就是要我嫁佟府大少爷。我委屈上天了。老太太,窝那样大的心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出府门。老太太啊,你让我死了算了……”
说罢,庄琻呜呜哭着,比才刚张扬的哭,此时的哭声有些收敛,只是捂住嘴哭,羞耻的哭。
老太太长长叹息,没答话。
正这时。
外头端茶行来的丫头见庄琂在门口,招呼一声“琂姑娘”。
老太太听闻,赶紧道:“琂丫头来了?怎么不进来!”
庄琂这才走进去。
入了里头。
老太太乐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