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愁的眼和李穆的眼对上时,李穆的身后,那院门外,又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年约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生得甚是儒雅。另一个,竟是阿愁的熟人——少房东周昌。
看到周昌时,阿愁的小眼儿不由瞪大了一圈。走神之下,手中托着的青砖一斜,竟险些儿掉了下来。
此时李穆也注意到她手上托着的那块青砖了。顿时,他的眉头就是微微一拧,面上却是不显,依旧笑问着红衣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红衣还没回答,那领着他们一行人闯进来的赵帘秀就抢着笑道:“表哥没看出来?红衣姐姐这是在教这些丫头规矩呢。”又看着李穆,嘴里却问着红衣道:“不是说,这些都是被送来跟洪白两位姑姑学手艺的吗?怎么倒学起府里的规矩来了?”
——虽说是宜嘉夫人答应授艺,可如今她到底身份不同以往,是再不好直接跟阿愁她们这些执贱业者有什么来往的。所以,真正授课的,也只会是那两位姑姑。
显然,在李穆拐着弯地引着赵帘秀等人过来时,曾跟人讨论过这样的问题,所以赵帘秀在抢着问出这个问题时,才会那般看着李穆的眼色。
于是,李穆便回应给她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温柔的一笑,不由就叫那跟李穆同龄的赵帘秀红了脸,眼神里闪过一阵掩饰不住的欢喜。
而同样是这一眼,却是引得围在李穆四周的那些赵家女孩们,纷纷对那赵帘秀投去一阵不善的目光。
虽然红衣依礼敛袖而立,其实眼尾处一直在扫着这些小娘小郎们的动静的。自然,几位小娘的眼神变化,一个也没逃过她的眼。她却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只恭恭敬敬地答着话道:“没个规矩不成方圆,她们到底要在府里呆个三年,所以还得先教好了规矩,才能送到两位姑姑那里去。”
李穆看看廊下的阿愁,心里不由一叹。到底是他思虑不周,倒白叫阿愁受了一回苦楚。
他这里正想着怎么令阿愁脱困时,李程已经先他一步跳出来,却是跑到廊上,就直接抓过阿愁手里的青砖给扔到了一边,拉着她的手,回头对红衣道:“别人我不管,这丫头可是我罩着的人,红衣姐姐可别刁难了她。”
阿愁:“……”
她看看李程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再看看那飞出去落在泥地上的青砖,然后抬头看向红衣,又飞快看了一眼身边的九个小伙伴。
自然,红衣此时的脸色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而她的身旁,九个小伙伴中,那眼色也是各具意味。
这熊孩子,这是打算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就在阿愁挣扎着抽回手臂,正要开口时,那边李穆的眼一闪,也几步上了台阶,却是拿过林巧儿手里的砖,也随手往廊下一抛,回头对红衣笑道:“红衣姐姐莫怪,这两个丫头跟我们是旧识……”
他话还没说完,原本沉默跟在他俩身后的那个儒雅少年便出声打断了他:“廿七,二十六!”少年冲着李穆和李程二人皱眉道:“莫要胡闹。”
虽然被阿愁挣脱了手腕,二十六郎依旧站在她的身前,居高临下对那廊下的儒雅少年笑道:“我俩哪里胡闹了?原就是找着她……”他看看站在李穆身旁的林巧儿,加了个字:“……俩来的。”
李穆也对那少年笑道:“二十三哥,我俩就找她俩说两句话罢了。”
阿愁这才知道,这一身书卷气的男孩,原来也是王府里的小郎君,看来是排行二十三的。
这般听着三人间的相互称呼,她忽然就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那二十七郎在他两个兄弟的称呼中,都被叫作“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