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如实道:“鲁国十二公,侄儿还有襄公,昭公,定公,哀公未读。”
谢攸道:“侄儿只读了隐公,桓公,庄公,闵公……然而读了还不是太懂。”
谢安见他们神色诚恳,知道两人没有撒谎,又看向谢朗,谢朗自信道:“侄儿已经都读了一遍。”
谢渊和谢攸都诧异地看向年龄最小的谢朗。谢朗以为这么说叔父要当面夸奖自己一通的,谁知叔父竟然没有夸奖自己。
谢安对刘仪道:“文君,你送三郎和四郎回去。”
刘仪也知道谢朗撒谎,谢安应是有话要单独与谢朗讲。便牵着谢渊和谢攸走了出去。
谢朗见叔父把人都支开了,心里大呼不妙。难道是被叔父看出来了?想到这里,谢朗的神色依旧镇定,心道:我说都读了一遍,又没有说自己背下来了。叔父要问我读后获得了什么启发,我就跟他说我虽然读了一遍,但我目前还不太能够理解那些文字的意思。
谢安果真问道:“胡儿既通读了一遍。那可否说说获得了什么启发?”
谢朗心里一喜,便跟心里预先设想的回复了谢安。
谢安又问:“那叔父再问你,鲁国十二公是哪十二公?”
谢朗压根不知道,不过适才听见两位从兄谈及了一些,努力回忆说:“桓公…襄公…昭公…庄公……庄公……庄公……”
谢安道:“十二公只要你说出六公,若说不出六公,可见你是在梦里读了。若不是在梦里读的,怎么可能记不住六公?”
谢朗只好坦白,垂下脑袋道:“叔父,胡儿错了。”
谢安哼了一声,盯着谢朗看,谢朗被叔父看得心虚,马上别过脸去,不停掰着几根手指头,又咬了咬唇,一颗心紧张得在胸腔里怦怦乱响。
谢安教育家族子弟时一向和颜悦色,徐徐善诱。本欲给谢朗留足脸面,不想伤他自尊。但想着他屡教不改,长此以往,唯恐他撒谎成性,便声色俱厉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胡儿,你为何还不知进取?你阿母费尽了心血养育你,期盼你饱读诗书,来日成才光耀我谢氏门楣,你忍心看着她以后为你失望难过么?”
谢朗骇住了,叔父一向神色温和,常带笑意,从未有过激语气和言辞。如果不是十分生气不至于对自己展现出这般严厉的神色。谢朗咬了咬舌头,握起小拳,低头说道:“叔父,胡儿今日起一定听从叔父教诲,再不撒谎,再不懒惰,日夜惜时、手不释卷地勤勉读书。”
谢安点头:“君子一诺千金,你要记住你今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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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仪决定亲手为谢安做新年衣裳,晚饭后去翻找针线,一不小心又翻出了那只装有绿带的盒子来。刘仪犹豫了下,心想他此时去读书了应该不会回来,便将绿带拿了出来,再一次反复查看,最后盯着绿带边缘一个因字,眼皮突突突、抑制不住地跳动。谁知却在此时,房门吱嘎一声突然开了。
刘仪攥紧绿带去藏,已见谢安站在门外看着自己。来不及藏了,倒不如光明磊落地拿出来。刘仪坦然对视谢安,笑道:“谢郎今日怎么又这么早归来?书读完了吗?”
谢安道:“本是归来取一件氅衣,但感到房中温暖,就犯懒不想再回去读书,文君在做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
刘仪将绿带举起至谢安眼下:“这绿带不是我的,是谢郎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