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此二人皆为后世所敬;而今亦有伏师生而目盲,然博通前古,其鼓琴之技,更是感通神明,为世人称道。皮囊所惑,不过是片时片刻,听闻那蕊夫人殊美,你观其又是丑是美?”
萧芮答道:“厌之恶之,丑不可言!”
“然,公主较之于她,亦是骄纵狭隘、恇怯不前,你自忖可有半分可取之处?”姒锦的声音低柔下去,徐徐善诱道:“身有所长,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方可受人敬仰。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便是这个道理。那蕊夫人起于乡野,你乃一国公主,又何须与个小家子相的小妇争一时长短?”
除了王兄,还是第一次有人与她这样放肆地说话。
她的话虽直,但款款说来,旁征博引,句句在理,倒教她心里并不难受。
那赵蕊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小妇,她心里一直是看不起她的,而自己确然也不该与这她争一时长短。
萧芮心中原本的愤怒,如今早已化成了自愧与折服,赧然道:“夫人说的极是,是本……阿芮不该。不知夫人高姓大名,我在宫中都未见过你?”
姒锦缓步上前蹲在萧芮面前,与她平视,微微笑道:“你叫我阿扶便好,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的扶。”
“阿扶。”萧芮念了一声,又道:“你是王兄新来的夫人吗?”
她衣着华美,这里又是内宫,除了王兄的姬妾,不作他想。
萧芮抬眼看向姒锦身后站着的奉仪姑姑,忽而福灵心至,讶然道:“你莫不是昨日和王兄成婚的姒……嫂嫂!”
姒锦点点头,“不错。”
萧芮眸光一亮,欢喜道:“太好了,如今有嫂嫂这般珠玉在侧,我看那赵蕊还如何嚣张。”
昨日婚宴各国使君和名望皆在,她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故而未去婚宴,都不知自己嫂嫂是个什么模样。
姒锦看她目光莹然,满是期许,不由笑道:“她的事暂且随它去。今日天朗气清,且勿负了这好时光,我们一同游园赏景岂不更好。”
萧芮颔首应了,令众人退下,只余两个近身的婢子一同跟着。
她虽然不良于行,但平日里精怪的很,苑内那些小径和雅致之处最是了然,两人玩赏尽兴方各自回宫。
姒锦回到交泰殿已是申时。
一入殿,就瞧见萧决倚在软榻之上,手中执着一本《六韬》看得专注。
她缓步上前,行了个礼道:“夫君。”
萧决将手中的书搁在几上,直起身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