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空气不能太安静,不然人就会胡思乱想。
就像此刻金珑瑜忽然想起来,前一天晚上的时候,董舒婕在微信里告诉她,她和男友在一起其实已经有一年了。
一年……那时候许白还没和她说分手吧?
自己的头上的青青草原岂不是已经可以捉羊了?
以前那个对她嘘寒问暖百般照顾、温暖如阳光的许白啊。
怎么转身一变,就成了一个脚踏两条船的人渣了呢?
她仿佛看见眼前忽地搭起一方戏台,咚咚锵锵上来一员花脸大将,衣袖举起将脸一遮,待放下时,便换了一张面具,之后大将转了一个圈,又变了一张脸。
如此换了几张之后,大将的脸忽然变成了满脸笑意的许白,就是当年追她时的柔情蜜意样子。
可是这张脸没有能够维持多久,许白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扇子打开,将脸遮住,而后扇子折起,露出脸来,这张脸竟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一脸奸佞的恶鬼……
原来先前的许白,也不过是恶鬼的一张面具!
金珑瑜颓然地垂下头,这两个月里,每当她觉得委屈、想要放弃时,心头就有一座灯塔放出光芒,告诉她再坚持一下,指引她继续前行。
而此时此刻,那座有盏微弱黄光的灯塔,忽的炸了,在海中沉没了。
她想着,眼前渐渐弥漫上水雾。
“我去下洗手间。”趁声音变得哽咽之前,她急忙起身离开。
薛修道皱皱眉,也站起身来欲走。
“你……”董舒婕刚想出言询问,就被那人嫌恶的目光堵了回来。
在座的这两人,在薛修道的眼中,都是垃圾。
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和她说?
薛修道转身迈开长腿,跟上前面的人。
金珑瑜遮挡着脸,快步走到洗手间前。再有一脚,她就可以踏进女厕所里大哭一场了。
可就在这时,她的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握住,那人用力将她一扯,带入了旁边的楼梯间。
金珑瑜垂着头,抽抽搭搭,鼻尖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透明液体。
自己这副模样一定不赏心悦目。
她不敢抬头看人,只能透过那条特别平整没有褶痕的裤管以及油亮的皮鞋判断……来人是处女座。
“咳。”薛修道轻咳一声。
“干什么?”金珑瑜抽噎道,“您来看我笑话吗?”
说话之间,她鼻尖挂着的那根水柱摇摇欲坠,话声落下,那根水柱也随声断掉,直直下坠,落在了薛修道亮到反光的皮鞋上……
“……”
金珑瑜也忽地停下了抽噎,脸上变成了“=口=”的表情。
真倒霉。
金珑瑜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太委屈了,不想做人了。
她索性不管不顾,汪地一下大声放哭起来。
“呜哇,生、生活待我不、不公平哇……”
薛修道看了眼皮鞋上的液体,心里挣扎了一番,掏出一张手帕,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鼻涕擦掉了。
他擦完鞋子,才把这块手帕递给金珑瑜。
“给你,擦擦鼻涕吧。”
金珑瑜接过手帕,很大声地擤了两下鼻涕,吹得手帕呜呜飞。
薛修道:“……”
擦完鼻涕,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一边抽噎一边气呼呼道:“薛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