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回来了!”
顾谨阳刚入了府,就见一道丽影飞奔而来。
顾谨阳下意识退了一步,远远躬身拜道,“微臣恭请娘娘圣安。”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顾婉之的笑意蓦然凝固,眸中掠过一丝痛苦之色,很快便沉入了底,不见踪迹。
“妹妹莫急躁,礼数不可费。”
顾谨阳伏了伏身子,又沉声道。
顾婉之遂拂了拂衣衫,“哥哥免礼吧。”环顾了府中的家仆们还端正的跪在地上,扬声道,“母亲等候了你多时,快去吧。”
顾谨阳方才直起身来,瘦削的脸庞黑瘦了不少,眸中却显刚毅,胡渣想是来不及剃,透着一二分狼狈。
顾婉之心中酸楚,面上却逞强不愿表露。
率先背过身去,顾谨阳轻笑一声,两兄妹时而闲话几句,便去看望顾秦氏。
顾秦氏去年身子就不爽利,强撑着身子骨盼着顾远山归来,顾远山虽是铁汉,在顾秦氏面前也是柔情蜜意,难怪不得京城的人笑话他惧内,其实哪里又是真正的惧内呢,顾秦氏温柔体贴,又出身大家,时时以他为重。
“娘。”
见到顾秦氏,顾谨阳急切的唤了一声。
似是许久不曾有归处的心有了着落,他一去大半年,不知顾秦氏暗中为他操持了多少心,家书也是每月一封,从未间断的,信中也是嘱咐居多,来回来回,不过几行字,可知她下笔时斟酌了多久,每次未免他忧心,亦先报家中平安。
“我的儿啊。”
顾秦氏再也憋不住滚滚热泪洒下。
却是欣喜与安心。
“孩儿不孝。”
顾谨阳像幼时依偎在顾秦氏身旁一样,这时候顾秦氏才是他的寄托,不觉伤痛尽失。
“娘亲你别哭了,哥哥立了功回来,算是喜事。”
顾婉之早就遣开了屋中的人,为顾秦氏擦拭眼泪,笑言。
顾秦氏也频频点头,破涕为笑,“都是为娘的糊涂了,听婉之说你虏获了鞑靼的王子?这其中怕是凶险吧?”
大约世间的母亲都如此,不求儿子大富大贵,但求平安一世。
“战场都是那样。若说凶险,父亲岂不是更危险。”顾谨阳轻描淡写几句,已然起了身,“您啊,就别操心儿子了。”
“你这孩子……”
顾秦氏虽然面上嗔怪,嘴角倒是藏不住笑意,又仔细打量顾谨阳与顾婉之,笑道,“你们两兄妹我是管不了了,只是你妹妹得隆恩成了贵妃,若是诞下皇子公主,也算是不负皇恩了,你这次回京也正好把亲事办了,我就别无他求了。”
“娘亲……”
顾婉之面色一红,嗔怪了一句,余光又朝着顾谨阳瞥去,“不是还先有皇后吗?女儿不着急。”
“你啊,皇后是皇后,又不是让你一定生皇子,就是个公主也好。”顾秦氏温和笑笑,提到皇后时明显生涩不少。
“……”
顾婉之羞红了脸,急吼吼的欲找顾谨阳求助,见他若有所思,心知肚明,并未戳破,只咯咯笑道,“哥哥怕是想成亲了,这般入迷,仿佛听不见我们说话似的……”
“你啊,休的取笑你哥哥……”
安定侯府这边欢声笑语,却不知府外又是怎样一片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