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系统内贪下来的钱已经很多了。高麦英不再是从前那个心系民众财产,甘愿冒着生命危险舍身上大坝的女英雄。她开始变得颐指气使,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信不信老娘用钞票砸死你?”
同样的事情,她没有做过第二次。
因为那样做已经不值得,划不来,危险系数很大,而且没什么意义。
丈夫是个懦弱的老实人。他并不喜欢自己那张标注着“李毅松”三个字的新身份证。为了这件事,他与高麦英吵过。起初的时候高麦英心中有鬼,不敢多说。到后来,往家里搂的钱多了,腰粗了,自我感觉也就膨胀。再加上高麦英是农村妇女出身,年轻时候操持农活,打下了良好的健康基础,丈夫每次提起这件事,她干脆吵也不吵,直接脱下脚上的鞋,冲着自家男人脑袋上狠狠招呼。
打多了,而且打不过,丈夫也就偃旗息鼓,默默承认自己是“李毅松”。
村里老人都记得他的本名,在外面,他从来都管自己叫那个陌生的名字。
叫多了,假的也变成真的。现在,要是谁管丈夫叫本名,他基本上不会回答,反倒是对“李毅松”这个名字尤其敏感,一说就答。
事情不算复杂,只是高麦英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其中掺杂了很多年轻时候的往事。就这样从天黑说到天亮,老虎却听得津津有味。他旁边放着一只录音笔,完整记录了一切。
……
拷贝下来的录音连夜送到了帝都,交到廖秋手上。很快,谢浩然接到他打过来的电话。
“你小子什么意思?大过年的也不安生,偏偏在这个时候给老子找事情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而且每次都得帮你擦屁股?”
廖秋说话从来都是这样。听起来像是在发泄不满,其实这才是他的正常状态。
谢浩然笑了笑,说:“我是送个好处给你。”
这话可没有乱说。
像李毅松这种身份被冒用,老兵补贴被别人冒领的情况极其罕见。毕竟军队的震慑力摆在那里,就算想要发财,也很少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高麦英当时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趁着因为时代变更,制度新旧更替的机会。总之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巧合,如果不是李毅松当年借给谢浩然父亲那笔钱,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事情真相。
“这件事情你办的还不错。录音资料我已经交给上面,军部那边估计会承我们这边一个人情。”廖秋在电话里叹了口气:“现在可不是从前,老百姓对军人的认识已经没有那么高,想要招收优质兵源越来越难……我估计军部会把李毅松这件事情当做一个典型,要求基层武装部宣传处理。一方面对地方上形成威慑,一方面也变相的提高军队存在感。”
停顿了一下,廖秋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李毅松是你的什么人?小子,很少看到你对某个人在这么上心。怎么,又是你家里的亲戚?”
“他是我爸当年的老战友。”谢浩然解释道:“那时候我爸急需用钱,周围的人都不肯借。”
廖秋好像明白了什么:“李毅松把钱借给了你父亲?”
谢浩然在电话这边点点头:“他是唯一愿意这样做的人。”
“原来是这样……那你还真得好好感谢人家。”廖秋若有所思地说:“还有两件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谢浩然问:“什么事?”
“先说说你的那种橘子吧!”廖秋的话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严肃:“质管和商监部门收到很多投诉,全都是关于你卖的橘子。”
谢浩然微微一怔:“你是说,灵玉橘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