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的。
那婆子禀报时并未避着人,他们都听到了。
此事一旦查实,再加上陈劭病重,二房只怕从此后再难立起,就算有陈浚撑着,寻常没个十年,也很难见起色。
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们这些人又该怎么办?
“你们别怕。”陈滢启唇道,嘴角习惯性地拧去了一旁:“我会把案子查清的。”
干净清透的语声,随晨风送去很远:“我会还母亲的清白,更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分明语句平平,却似有种奇异的力量,鸣风阁里紧绷的气氛,渐渐松动了些。
“奴婢们一定好生守着院子,等姑娘回来。”罗妈妈带头说道,众仆役立时齐声应和。
陈滢向罗妈妈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知实一直在呆呆地看着她。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便记起了鬼哭岭的那晚。
那个晚上,他们一行人濒临绝境、几入死地,而她们家姑娘也是这样,负着弓箭,踏进夜色。
她背上的弓箭,一定很重、很重。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知实一下子站直身子,提步追了过去。
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先是迟疑,后则坚定。
陈滢回头,便看见了知实那张苍白的脸。
“婢子陪着姑娘。”知实发狠似地将两手捏成拳头,头一次直视着陈滢:“总不能事事都叫姑娘一个人担着,婢子再是愚笨,帮姑娘传话递东西总是行的,再不济让姑娘靠着歇个脚也使得。姑娘就带着婢子吧,求求您了。”
她几乎哭出来,却又拼命地忍住,大睁着眼睛切切地看向陈滢。
陈滢望了她一会儿,面上现出笑来,向她招手:“那好啊,你来便是。”
没有拒绝,好似接受旁人同行赏花一般,接受了她的请求。
知实面露喜色,连忙快步跟上,主仆二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渐至无踪。
鸣风阁里寂静如死,众仆役俱皆望着那扇院门,仿佛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支配着,心中竟不约而同地生出了几分希望。
他们姑娘去查案了。
都说姑娘是御赐神探,有她在,一定能把案子查清楚的。
罗妈妈抹着眼角,面上露出又是欣慰、又是悲伤的表情来。
鸣风阁的天还没塌。
就算塌了,也有他们姑娘顶在头里。
罗妈妈放下手,转首四顾。
众人俱皆立着,鸣风阁从上到下四十五口,都在院儿里了。
她呼出口气来,收拢情绪,正色看向众人:“罢了,大家都别傻站着了,姑娘交代了好些事儿呢,你们都过来,听我分派。”
众仆役回过神来,纷纷聚于阶下,罗妈妈开始一样样地分派着人手。
那一刻,包括已经离开的陈滢都不曾意识到,鸣风阁的仆役之中,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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