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皇帝忍不住低声叫了句好,“令儿,继续,就剩下马镫了。”
沈令月点点头,却并没有立刻取过马镫,而是试着拉动手中的缰绳,又牵着云中驹走了一段路,让它适应背上马鞍的重量之后,才取过马镫,开始试着系起来。
拉皮革、系带、捆绑、安牢——看着沈令月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件件事,谢初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
这还真是神了,虽然他不曾亲眼见过这匹烈马之前发起疯来是什么样的,可刚才陛下牵着它过来时,这匹马的确有点焦躁,看样子随时都会抬起蹄子踢人,怎么这三公主不过就带着它在马场上走了半圈,给它理了理毛发,它就这么温顺地任由她安马鞍、绑马镫了?是这马很有灵性、感受到了她的善意,还是这位三公主就是那少数的幸运之人,天生就容易博得飞禽走兽的好感?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啊。
就在谢初纠结惊讶的当口,沈令月已经把整副马具都安置好了,在皇帝惊喜赞赏的目光中伸手握住前鞍桥,深吸口气,微一使力,就稳稳当当地跨坐在了马背之上。
云中驹不安地甩动了下尾巴,四蹄也在地上踩了几下,但终究在沈令月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垂着头立在原地,任由沈令月坐在它的背上,对着马场一头的那几人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父皇,”沈令月迎着风,笑容灿烂地看向皇帝,“你看,我成功了!”
“好!”皇帝忍不住大声叫好,朗声笑道,“令儿好生厉害!不愧是朕的女儿!初儿,看来今天你是白来一趟了啊,这云中驹竟是被朕的女儿给驯服了,哈哈哈哈!”
谢初刚想说几句场面话,沈令月就又开口说话了,不过这次说话的对象不是皇帝,而是他:“表哥,你方才还不服气,觉得我不能驯服这匹马,现在你还这么觉得吗?”
谢初应声看向她,正欲开口,却又顿住。
正是三月春阳时节,天光大好,那白马上的人一袭红衣,在柔风的吹拂之下衣袂轻飘,犹如一朵盛放的牡丹花,娇妍艳丽得夺人心魄。
察觉到他看过来的视线,沈令月冲他又是一笑,带着点得意的神情。
她的脸颊有些红,大概是刚才紧张太过导致的,但是她的目光却非常有神,虽然笑弯了眼,却依然顾盼神飞。
红衣佳人,白马相伴。
明眸皓齿,笑若花开。
谢初禁不住就有些看呆了。
“表哥?表哥?”
“啊?哦,”谢初一愣,又立刻回过神,有些心虚地干咳了一声,就冲着沈令月道,“公主驯马有方,微臣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因为心虚,他的这番话说得就有些敷衍了,皇帝正处于惊喜交加之中,没有察觉,沈令月却是感觉到了,心里就升起几分不满来,只觉得这个谢初还是看不起她这个驯马的方法,便有心想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就驱动手中缰绳,准备让这云中驹围绕着马场飞驰一圈,也好让他看看她的驯马术是多么的厉害。
她握紧手中的缰绳就是一抖,同时双脚一夹马腹,喝道:“驾!”
云中驹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皇帝:“?”
谢初:“……”
沈令月:“……”
“……驾!”沈令月以为刚才是她喊的声音小了,马没有听到,就又试了一次,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要大,然而那白马依旧立在原地,听到她的喝声,也只是甩了甩尾巴,并没有其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