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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驯马(下)


    沈令月有点急了,她又试了一次,这一次无论是扯动缰绳的力道还是喝马的声音都要大了不少,可那匹马却像是聋了一样,甚至开始低下头啃起地上的青草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到这会儿就变聋子了?!

    这云中驹是存心要让她在别人面前出糗啊!

    “令儿,”见势不好,皇帝开始有点担心了,连忙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马鞍马镫都安上了,已经比朕还要厉害了。你快快下来,此马性烈,朕怕它伤着了你!”

    不行!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若是灰溜溜地下来,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成功呢。堂堂一国公主居然驱使不动一匹马,这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得笑掉大牙,她可丢不起这个面子!

    这么想着,她就道:“没事,父皇,我能行的!”

    说着,她开始不断地牵动缰绳、夹紧马腹,这些动作果然有效,云中驹不再低头啃草,开始四蹄乱走起来。

    沈令月大喜过望,收紧缰绳就要继续,她甚至往后挥了一下右手,想要拍马前行,谢初却在此时看出了不对劲,连忙上前几步,急声道:“住手!不能拍!”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沈令月沉浸在就要驯服烈马的喜悦之中,根本就没听见他的话,只听一声闷响,她的右手就重重地落在了马背的右后方。

    “驾!”

    回应她的是云中驹的一声嘶鸣,以及高高扬起的前蹄。

    她的世界就这么在刹那间颠倒了一大半。

    怎怎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把这马驯服了吗?不是已经用爱感化它了吗?怎么它还是发疯了?

    她的善意她的爱呢,这马都没有感受到吗?

    那赭师傅是不是在坑她啊!

    马匹一旦发疯,把人甩下来不过就是顷刻之间的事,更别说这本就是一匹烈马了,因此就算沈令月手里握着缰绳,脚下还跨着马镫,但也抵不过白马的几下起落,很快就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令儿!”皇帝惊呼一声就冲了过去,薛成先是喊“陛下不可”,见拉不住皇帝,又开始扯着嗓子喊“保护公主”,十几个大内侍卫一个接一个地扑了上去,在地上垒起了一层厚厚的人肉垫子,沈令月跌落在上,头还晕乎着,就被冲上来的皇帝给搂住了。

    “令儿?你有没有事?有没有摔到哪里?快宣太医、宣太医!”

    “陛下当心!”薛成尖着嗓子喊。

    当心什么?沈令月捂着有些晕乎的头想,这薛成在搞什么鬼啊,是她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是父皇,怎么他一直在扯着嗓子要父皇当心,当心什么啊……

    正当她在心中嘀咕不已时,一片阴影忽然笼罩了下来,遮住了日光。

    什么东西?

    她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刚才还温顺不已的云中驹正朝着他们父女二人扬起前蹄。

    而那前蹄落下的方向,正是她父皇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