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从未有像现在这样肆意张扬过, 好像压在他肩膀上的重担终于卸了下来,让他每一个神态, 每一个举止都显得难得张狂, 无所畏惧。
诺大的宫殿里, 只有皇帝沉重的呼吸在回荡。
“大楚已经彻底掌握在了我们父子手中,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摄政王留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他居然说满意?!
谁满意了?母后满意了吗?朕满意了吗?唯一得偿所愿的人只有他福王一人吧?!
皇帝猛地将龙椅上的所有物品全部扫荡在地,被那个男人碰触过的东西他全部都觉得脏污。快要迈入而立之年的帝王张大了嘴嘶吼,揪着自己的头发撕扯,挥舞着拳头在殿内发泄自己的不甘和愤怒。
紧闭了一天一夜的朝安殿,终于迎来了一丝阳光。
太后拖着长长的裙摆从光亮中踏步而来, 她的面容那么的慈祥,她的性情那么的宽容, 任谁见了都会被她安抚, 乞求她的拥抱。
“母后,母后!”皇帝缩在太后的怀抱里,吸取着母亲的温暖,“母后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回来,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朕也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太后沉沉的叹气:“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自己的孩子被人蒙骗。哀家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可哀家也希望陛下能够知道所有的真相。历经磨难你才会长大,成为顶天立地的帝王。”
皇帝把脑袋抵在太后的腿上:“母后当年为何要嫁给父皇?你……对父皇是真心实意的吗?”
太后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皇帝的发顶,目光似乎透过那高高在上的龙椅,遥望着多年前在上面端坐过的人影。
“你父皇在登基之时建造陵墓,曾经询问过哀家是合陵,还是在旁边另建一座陵寝。”太后抬起皇帝的脸,“皇上,哀家的棺椁上的金凤是你的父皇亲手雕刻。自古帝后一体,生同衾死同穴。”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让皇帝的内腑搅成了一团,痛得他浑身颤抖几不可抑:“为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
太后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的一遍遍抚摸着青年帝王的头发,无声的给他面对困境的勇气。
秦朝安轮休三天,第二天就被皇帝召唤回了宫。
还没行礼,高处的帝王就对他丢了一句话:“朕要杀了秦寒羽!”
秦朝安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秦寒羽是谁,等明白过年后,那震惊的表情根本就没掩饰:“皇上,您说什么?”
“朕要福王的命!朕一刻都等不了了,朕要杀了他,要将他碎尸万段,尸骨无存!”
“可……”
“没有可是!”皇帝捶打着桌案,“明天,朕就要他项上人头。你去安排!”
“皇上!”秦朝安一跪到底,“皇上,恕臣无能。”
“什么?”
秦朝安摘下头上的官帽放在跟前:“恕臣无法替皇上手刃仇人。臣,叩请皇上准许微臣解甲归田,乞骸还乡!”
皇帝怒而愤起:“你!”
秦朝安背脊几经起伏:“皇上,摄政王执掌朝政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您不能仅凭您一时之愿,就顽固大楚的安定,置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你的意思是秦寒羽不能杀,杀了他朕的皇位不保?”
秦朝安肯定不会回答这种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