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郑嬷嬷听到瑾王妃叫她,知两位主子要事已谈完,忙不迭示意几个侍婢跟她进去伺候。
“茶水淡了,王爷喜用酽茶,再去沏壶新的来。”瑾王妃温声道。
新沏的茶水入杯,汤头清亮,茶香扑鼻,瑾王漫不经心状又扫一眼窗外跪着的身影,小半个时辰已过,外面跪着的人瘦削双肩似又颓了几分,瑾王眉宇间微不可察的一紧,心内暗道:
还真是糟烂身体……不肯出声求饶示弱?那便继续跪着吧!
不动声色看在眼的瑾王妃叶蓉看了郑嬷嬷一眼,而后肘臂支于桌案,垂了眼帘,右手抚额揉着,显了几分疲倦。
“呀,王妃可是头又疼了?”郑嬷嬷一脸担心,声音虽不大,却足够瑾王听的清楚。
郑嬷嬷与刘嬷嬷皆为瑾王妃心腹,两人表面一团和气,私底下却暗自较劲各有计较,刘嬷嬷一死,郑嬷嬷再无掣肘,心情大好的她更要巴巴的为主子分忧。
又疼?
瑾王抬眼:“怎么回事,近来王妃可是身体有恙?可要请御医来诊?”
未及瑾王妃开口,郑嬷嬷已苦着脸道:“禀王爷,府中大夫倒是看过,只说王妃操劳过甚,燥火积心,郁气上行以致头疼,王爷,瑾王府家大业大,王妃又是个仔细的,每每事必躬亲,府内事物繁杂倒也罢了,可总有人不知王妃辛苦,还……”
“多嘴!”
瑾王妃一句喝斥令郑嬷嬷收了声,她看看瑾王妃,又看看瑾王,一副欲言又止状。
“可是有人让你为难了?”瑾王看着瑾王妃。
瑾王妃抬头,发间绞丝嵌翠金步摇上垂垂而下的金缕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摇曳,衬着秀美端庄五官上浮起的些许无奈笑意,越发是美人生姿堪怜,注意到瑾王眸色一深,瑾王妃声音更是温柔:
“也无甚,妾身再如何也比不得王爷在外的辛苦,只是……”
说话间她眉头忽的轻拧,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有些许心累罢了,有些个事,虽尽了力,总不能尽入人心,妾身也无所求,只行事无偏差,求个心安便好。”
“可是元琨?”瑾王挑眉。
瑾王妃神色犹豫之际,身侧郑嬷嬷看似禁忍不住道:“王妃,您好言相劝请大公子回去,可大公子不肯听,现更跪在外面不肯离去呐!许是知道王爷回府了,所以候在这儿想得了王爷的恩允?”
几句话便将一个固执且充斥着心机的庶长子亮在瑾王面前。
“琨儿在外面跪着?”瑾王妃有些吃惊,似才知外面情形般,旋即美目流转一脸无可奈何。
“他想怎样?”瑾王脸色果然冷了下来。
瑾王妃又头疼般揉了揉太阳穴:“这事也怪不得琨儿,他亦是关心温美人,”她一双美目含着无奈,“王爷曾有令,非您准允,冬苑不得擅入,可今夜琨儿闯进冬苑,守门的侍卫拦了他,他便求到我这儿来,还说不知温美人身体如何,定要让大夫来请脉,这孩子……自小思虑的便多,许也是担心温美人在“冬苑”吃苦吧。”
温美人是瑾王下令禁于冬苑,凌元琨如此行事,又吵着请大夫,自是打了瑾王的脸面。
“郑嬷嬷,可是让大夫去了“冬苑”为温美人请脉了?”见瑾王面色不豫,瑾王妃转向郑嬷嬷。
下首捧着温湿帕子伺候着的一个侍婢收到瑾王妃目光,悄无声的退下,吩咐府中大夫去了。
郑嬷嬷忙躬身回道:“大公子一说,王妃您便吩咐了下来,奴婢自是不敢怠慢,已让府中大夫去为温美人请脉了,只是大公子还不肯罢休,说是定要进“冬苑”与温美人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