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重锦连忙拽住要脱缰暴走的皇帝,转移话题道:“明日便是会试,看来澹台公子备考得很辛苦嘛。”
澹台烨似是才想起科考的事儿,颇为自信地一笑:“学生这是大登科前小登科,试前放松一番。可惜刚同美人温存片刻,便被官爷们搅了兴致。”
“对不住,是本官搅人清梦了。”燕重锦看向身后的官兵,吩咐道,“既然没找着,就去别的地方搜。”
“是!”
澹台烨问道:“这么兴师动众的,可是丢了什么重要人物?”
“此事与公子无关,公子还是尽快回去陪夫人吧。本官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
澹台烨拱拱手,客气道:“学生仪容不整,就不送了。大人走好。”
燕重锦略一颔首,扯了扯梁焓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劝道:“澹台烨一向风流,陛下不必同他一般见识,在这种地方闹起来也不好看。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先去寻公主吧。”
梁焓自知和澹台烨计较有*份,便强压下火气,冷哼一声,甩袖走向楼梯。却听身后有人偷笑着念叨:“现在当官的福利真好,嫖小倌儿都算公务,难不成还有公费报销?”
梁焓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拿着小本本记了大半场,路过拐角的一间斗室,他停住了步子。
觉察到来者,澹台烨笔尖一抖,迅速将画上的人脸涂成了墨疙瘩。
燕重锦还真没见过这等狂士,污损考卷是要被终身禁考的,这家伙居然敢在试卷上画美人?!
见周围没有旁的监考官,他走过去低声道:“澹台公子胆子不小,敢在考卷上乱写乱画。”
澹台烨抬起头,笑得两只眼弯成了新月:“大人错怪学生了,我怎敢在考卷上造次?昨晚也不知道哪个孙子扔进一包草纸,半张让我拿来擦屁股了,还剩半张就随手涂鸦了。”
燕重锦干咳一声,提醒道:“龙门之内,一刻千金。你还是安心答题,莫胡思乱想。待出了考场,什么样的美人求不得?”
澹台烨却幽幽一叹,摆出一副少男思春的忧悒模样:“千金易得,伊人难求啊......”
燕重锦懒得拯救这位风流大少了。他甚至有点怀疑这家伙当年是靠作弊考上来的。
也罢,即便过了会试,梁焓也会在殿试整死他。
反正都是死,兄弟你就早死早托生吧。
一日光阴过得飞快,不觉之间到了掌灯时分。监考官鸣锣收卷,学子们纷纷拾掇好笔墨,依序退出考场。
接下来便是弥封、誊录、阅卷。
为避免考生与帘官串通,一律采用糊名易书的方式。由弥封官把考卷上的姓氏籍贯折叠掩住,糊上白纸加盖骑缝。再由誊录手将墨卷抄录为朱卷,经对读员校对,进入最后一道批阅的程序。
这届主考官是帝师杨禄清。杨老爷子年近八十,颤颤巍巍,须发皆白,两眼昏花得不辨人犬,基本就是梁焓拿来镇压科场的吉祥物。所以批阅考卷的重任还是落在了四位副考官头上:文宣阁大学士兼光禄大夫安道如,翰林院大学士章云鹤,礼部尚书屈蹇,吏部尚书裴咏。
四位副考官皆由梁焓钦点,头两个大学士是拿来用的,后两个尚书是拿来整的。
屈蹇是贪官油吏,不会放过三年一次的捞金良机。梁焓要清肃科场,势必要找个有分量的开宰,所以科举之后,礼部尚书的位子早晚易主。
至于裴咏,着实同他本人无关,而是裴家在朝中势力过大,已经出了三位文臣一名武将。有澹台家前车之鉴,梁焓不希望再有任何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