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举士入朝。
然而此事不比抓包那么容易操作,必须润物无声,不留痕迹。否则一旦被人觉察新君有打压门阀的念头,其他家族便会拧成一股绳,群起而攻之。届时,奉天殿的那把龙椅就如烧红的烙铁,谁坐谁知道。
燕重锦从面具后观察着裴咏,发现这位年近五十的吏部高官面色如常,并无焦虑之感。要么是还没发现皇帝正在他脖梗子上磨刀,要么就是有备无患。
若是后者,这盘棋就不好下了,得提醒棋手留好后招。
夜深时分,云柔风静。
银沙般的月光倾泻而下,将巍峨的城阙映得亮如白昼。城中街衢交错,屋舍楼台鳞次栉比,如盘蛇般层层环绕,衬托着皇都中心那片壮阔叠砌的朱红宫宇。
一道人影从角门的阴影里走出来,提气纵身,飞入高高的宫墙,又像鸟一样轻盈落下,没发出一丝声响。
他巧妙地避过巡防的禁军和殿前侍卫,如灵猫般跃过两道仪门,终于接近了皇宫的心脏。
正要靠近夜色里的宫殿,忽听一声低喝:“什么人?!”一道寒气自斜后方兀然袭来,金刀自高空急斩而下,几乎劈碎了月光。
燕重锦疾撤半步,侧身架住了对方的兵器。
“怎么是你?”楚清纳闷地问道。
燕重锦放开她的刀,夸道:“不错,反应挺快的。”
楚清鼻子里哼了一声:“深夜入宫还不走门,我当你是刺客呢。”
“我若真是刺客,就说明皇宫的防卫如同虚设,混进来太容易了。”燕重锦往穹阊殿走着,“这届侍卫还是不行,想当年我训的那批......”他说到这儿突然卡住了。
楚清疑惑地眨了眨眼:“你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