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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益……”

    “也罢,我就知道我说不通……”

    对话被晨风撕扯得稀碎后断断续续飘来,落在老徐耳里只剩下没有前因后果的只言片语。饶是如此,那些话语片段也令他心生疑虑,忍不住想走近听得清楚些,然而还未等他动脚,蹲在摊位前的身影便起身离开。

    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老徐怔怔盯着那道身影。他走得太快太急,几乎两三个眨眼的功夫就从老徐的视野中消失了。

    但那两三个眨眼的功夫,却足够让老徐看清他的长相。

    ……

    雨一直持续下到中午,依然没有停歇的趋势。层层堆积的云团像刚从工厂里搜出来的黑心棉,不断洒下棉絮般的雨丝,使得空气变得粘腻湿润,吸进肺里又堵又沉。

    微雨滴梧桐,疏风过棠梨。再阴沉潮冷令人不适的风雨,一漫入此处花木氤氲的橙黄明红黛青色调,都会融化成柔和的明媚清朗。

    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被雨水冲刷滋润过的苍苔碧草光泽鲜丽欲滴,像一捧沉底的水雾,悠悠淹没了裂纹纵横的石阶,却被拦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外,连门下的缝隙都钻不进去,仿佛有什么力量挡住了它们,只有微弱黯淡的天光能够在门缝中斜切出一个角度,划分为自己的地域。

    庭院水汽晕染,虽有风声雨声回响不尽,奈何铁门伫立如丰碑不朽,拦住了这些属于红尘俗世的嘈杂轻响,固执守着门内那方天地的清静。

    可惜,世事总是不懂得成全,连死物的这点小小执着也不愿满足。

    铁门后,刺耳的电话声和手机铃声此起彼伏,在满是古籍旧物的大厅中交织成一曲奇异的调子,起承转合、平仄沉浮皆有章法。如果抛去音质和音量与大厅布置不符的细节不提,倒是颇具艺术性。

    这首曲调响了约莫七八分钟,状若空无一人的大厅才做出回应。

    右侧墙角散乱堆放的书籍中忽然用力探出一只苍白的手,弯曲的五指与小卖部三块五一包的泡椒凤爪有异曲同工之妙。指甲剪的像被狗啃过似的参差不齐,偏偏每个棱角都泛着锋利的寒光,挠一下似乎就能见血,让人怀疑手的主人会不会是故意把指甲剪成这样,与众不同的同时还能防身。

    手伸出不久,叠成三角形的书堆很快剧烈颤抖起来,各种和普通人只能在博物馆远远看上一眼的古书相同珍贵程度的竹简木椟、丝绢帛书噼里啪啦摔了满地,随后,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少女从中游了出来。

    对,就是“游”,她的腰部以下是一条嵌着宝石般的银灰鳞片的修长蛇尾,游动时曼妙身形扭动出优美的弧度,衬上她精雕细琢的俏颜,服帖合身的黑衣,独属于她这个种族的妖异艳丽与端庄高雅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少女轻巧游至大厅中央,广袖一扬,接通了所有正在不遗余力大吵大闹的通讯设备,在设备另一端的人开口前,先用清冷的语调道:“捉妖驱邪买符咒,酒席饭局联谊会,玄学局今日通通不接。答疑解惑接二线,吐槽抱怨麻烦挂电话。重要程度三级以下的事十秒内说完,敢废话就给你们下蛊。”

    “不好了沈小姐!”出乎她意料的是,不同的通讯设备里传出了相同的话:“襄城一中发生了集体自杀事件,共有十二名死者,死因不明,疑似被妖邪蛊惑!”

    少女眉峰顿时挑得高高的,像描眉时错手带出的划痕,打破了她面上一贯的淡漠。

    快速回复一句“知道了”,她挥手结束通话,扬头盯着天花板上不知用哪种颜料绘出的繁复咒文,尾巴尖重重甩了上去。

    蛇尾甩出的刹那,符文光芒大盛,万道霞彩似的光线崩裂疾射,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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