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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势迎上那条看似柔弱的尾尖,却在二者相撞的那一瞬间粉碎成荧光点点。

    下一刻,浑厚宏大的钟声响彻整栋阁楼,震得楼中每样物件都瑟瑟发抖,飒飒落灰。声波将空间推出了水纹般的褶皱,一路向天上地下蔓延渲染,连半空落雨也因此凝滞了片刻。

    缩回尾巴,少女鼓起腮帮,气沉丹田,伴着钟声大吼:“起——床——干——活——了!”

    浩荡的音波宛若铺天盖地的浪潮席卷而出,所过之处,稍微皮脆血薄点的摆件全部爆碎炸裂,连成一线的噼啪声像暴雨前的雷电轰鸣,把钟声都盖了过去。

    经过这场破坏力巨大的“起床仪式”,以各种形态藏在阁楼各处睡觉的懒骨头们也睡不下去了,纷纷捂着耳朵脑袋痛苦地爬出来,向少女投去控诉的目光。

    “沈河清,你想震死我啊!”最先跳脚的是身穿黑甲,仿佛给他一把青龙偃月刀就能上阵杀敌的青年。他的两颊覆盖着青黑色的龙鳞,眼角挑起阴戾的若有若无的黑线,头顶还长着两只龙角,整个一化形不完全的龙的传人。

    “阿弥陀佛,女施主方才那一声大吼,让贫僧想起了师门声名在外的‘狮子吼’,真是令人怀念啊。”绣着流动金光的袈裟被一位头带戒疤的男子披在身上,他方头大耳,宝相庄严,双掌合十说话时确有几分出家人的慈悲模样——如果忽略他嘴角没来得及擦掉的鸡腿肉沫和油渍的话。

    “你们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受波及最深的青衣少年掏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拉扯嗓音高声道,面庞清秀稚气,像不谙世事的大男孩,唯有眉心一点朱砂痣能够表明他不平凡的身份。

    “别喊啦。”最后出声的是个裹着蓝色麻袋似的袍子的女人,她摘下耳机,一边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一边懒洋洋掀起眼帘,漠然的金红色瞳仁衬着左眼下妖娆的泪痣,显得气质清冷而妩媚,“老大出去了。”

    按从上到下的出场顺序,这几人分别是沈河清、泠胧、禅镜、李如凡、方铜月,他们都是玄学局的成员。

    玄学局,负责对付藏匿于人间暗处,妄图搅风搅雨搞事情的妖魔鬼怪的民间组织。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少,既与普通人息息相关,又离他们遥不可及,从性质和定位上说,属于封.建迷.信但合情合理的存在。

    禅镜盘腿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包泡椒凤爪“嘎嘣嘎嘣”啃个不停,得到高僧的形象瞬间破灭,吃着东西也丝毫不影响他字正腔圆的发音:“老大干什么去了?他不是最喜欢在下雨天睡觉吗?”

    “谁知道呢。”方铜月摆弄无线耳机,把闹耳朵的摇滚换成幽渺的女声吟唱,“老大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从头黑到脚,只有那群颜值即正义的家伙才会眼瞎心盲觉得他是翩翩君子。”

    好不容易耳鸣消失了,李如凡蹭到禅镜身边抢了一根鸡爪,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谁让他长得好呢?不说这个了,河清姐,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么火急火燎把我们薅起来?”

    沈河清头不动身体也不动,只把眼珠子转过去:“襄城一中发生了集体自杀事件,死者十二人,死因不明,疑似被妖邪蛊惑。”

    “卧槽!”泠胧刚坐下,听到这话立刻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那还不赶紧去现场!万一那只妖邪还在那儿伤到那谁谁,我可怎么跟老大交待!”

    此话一出,大厅瞬间静默。其余四人齐刷刷看向因说漏嘴僵成一条龙干的他,眼神里带着名为八卦的刀子,好像他不说出他知道的,就现场表演杂技——咸.大卸八块.龙。

    “……了解。”泠胧并未缺心眼地负隅顽抗,当即举手投降,“我们先去现场,边走边说。”

    禅镜吐掉骨头:“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