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收进抽屉,珞珈起身来到琴桌前坐下。
三天后,便是苏暮然的生辰了,希望她还有机会把这份礼物送出去。
珞珈轻挑琴弦,琴音袅袅而起,在如斯寂静的夜里,却让弹琴的人忽然悲从中来。
她边弹边轻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注]
不该选这首歌的,原本想唱得甜些,可如今却只余苦涩。
压了又压,终究是没压住,一滴眼泪落下来,溅在琴弦上,发出低低地一声响。
这一夜,珞珈睡得极不安生,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第二天天光还未大亮时便起了床,扬声喊秋殊进来“圣和宫可有传来消息?”
秋殊道“回娘娘,圣和宫没来过人。”
珞珈道“那便打发人去问问。”
秋殊道“小祥子已经去问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等珞珈梳洗完毕小祥子才回来,她满心惴惴地问“皇上情况如何了?”
小祥子道“圣和宫宫门紧闭,奴才根本进不去,不过听守门的侍卫说,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聚在圣和宫,彻夜不眠地为皇上医治。”
听完他的话,珞珈只觉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她猛地站起来“我要亲自去看看。”
绣心急忙拦她“娘娘,您就是不顾及自己,也得为您腹中的龙嗣着想啊。”
是啊,苏暮然生死未卜,她不能不顾念腹中的孩子。
珞珈长叹一声,无力地坐下来。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自我安慰,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一闲下来便会胡思乱想,珞珈就不停地弹琴,十根手指都被琴弦磨出了血泡,疼得钻心,却还在弹。
她盼着琴音能传到圣和宫去,传到苏暮然耳朵里,可以给他一点慰藉。
就这么日夜煎熬地过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珞珈在噩梦中被彻响的钟声惊醒。
她恍然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紧接着又是一声钟响,她彻底被震醒。
“秋殊!绣心!”珞珈猛地坐起来,哑着嗓子喊。
绣心很快走进来,还未说话,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垂着头泣不成声。
珞珈倏地有了不详的预感,她双手抓紧被子,声音低哑地问“哪里来的钟声?”
绣心哭道“这是丧钟,皇上他……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