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昊冷冷道:“辛十三你莫要血口喷人,杀人越货之事,你可有证据?郑老板如今可不在这里,由不得你空口白说,随意诬赖我!”
“哦?是么,辛某这就让人去将郑老板找来。”说着,辛十三转向李随豫,道:“听闻夫人寿宴前,郑老板在裴家的花间晚照宴请了小侯爷,确有此事吧?想必郑老板此刻还未离开梁州城,只要小侯爷派人走一趟便知真假。”
辛十三看向李随豫,冷笑道:“小侯爷既然能将丁家的人请来梁州城,也该能找到这郑老板吧?”
李随豫却不紧不慢地喝着一盏茶,此刻才转过头看向辛十三,道:“希夷自当公允。来人,去将郑老板找来。”
孙昊转眼看向了堂上的李随豫,面色阴沉下来,后牙槽咬得死紧。辛十三确实是狗急跳墙,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但他却是中了这小梁侯的圈套。明面上看,小梁侯方才对辛十三的指摘是要整治他办事不规矩,顺带着给自己立威。实则不然,正如辛十三所说,他孙昊也不是没有烂账,在座的其他人也必定是有的。商人聚在一起,无非是为利,辛十三不可能为了什么往日情分同僚之谊,就眼睁睁看着众人落井下石将他赶出商会。那么,在座的所有会老,但凡能让辛十三抓到把柄的,便会一股脑让小梁侯也拿捏了去。
果然,辛十三对此还不满足,继续说道:“西路之事还是其一,这燃犀阁里的事却是第二桩了。恰好寿宴前一日,夫人也提起过此事,孙昊你前去燃犀阁拍下的物件价格不菲。你何来的闲钱,去置办那等玩物?”
孙昊闻言,彻底怒了,道:“老子去燃犀阁买件玩物,何须向你交代?卞老头,你也太不地道,燃犀阁的生意,先前从不见你向夫人报备,何以这次却出了例外,我这才从那里出来,夫人转头就知道我孙昊买了什么?”
卞雍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可不是我说的。燃犀阁拍卖会的买家,卞某素来都不会向外界透露。倒是孙会老,那日在我拍卖会上已然自报名号,引得盗贼前来,拆了我的房子。卞某尚未询问孙会老是怎么回事。”
孙昊一手指着卞雍,道:“怎么回事?能是怎么回事?卞雍,你且想想,你的那些宝贝都是从何而来?别人不知道也罢了,老孙我还能不清楚么?你一早就和黑道有往来,所以货里多多少少夹着赃物。就说这次卖的那只游仙枕,早两百年就入了前朝皇帝的坟,要不是有人挖了坟盗了墓,这东西能跑去你的燃犀阁?”
孙昊瞧着卞雍变了脸色,心中已有了别的盘算。虽说他已看穿这是小梁侯设的局,要的便是几位会老相互攀咬,但他孙昊却是不惧。既然他被辛十三咬了,没道理还让别人好过。尤其是那个闷声不响的卓红叶,若是能激得众人将他也拖下水,那崔佑那边交代的事也就好办了。整个天下粮仓要是一般黑,只要崔佑简单一查,就能叫这些个会老统统获了罪。到时候重新洗牌,他孙昊凭借着他身后的那位主顾,不愁洗不干净自己。就连崔佑也不过是他眼下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何况,崔佑还答应了替他将孙骜的案子办了。孙骜的案子可大可小,若崔佑指望孙昊出力拿到天下粮仓的把柄,便不愁他不尽力。这些个官场老手生来就有这样的毛病,能咬着大鱼的,绝不去管什么小虾米。最大的鱼就是眼前的这个小梁侯了,崔佑只要将那姓苏的屈打成招,说出小梁侯杀人,一切就成定局了。高裕侯府没了老侯爷,没了姚羲和,只剩下个势单力孤的小侯爷,到时候连天下粮仓都乱了,谁还会出面来保他?
因此,孙昊只装作不曾看穿的模样,果真攀咬起了其他人,由着小梁侯占下眼前的便宜。
卞雍脸上红白交加,可好歹他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