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养,压了怒气道:“孙会老费心了,燃犀阁的买卖做了几十年,卞某和道上皆相安无事。老侯爷在时,也不曾反对卞某同道上的人有往来。”
“是么,可惜老孙我是头一次去你燃犀阁,便遇上了这等事。”说着,孙昊索性一把扯开了自己前胸的衣裳,露出了裹在里面渗血的纱布来,道:“这群人哪里是盗贼,根本就是杀手,能将我老孙伤成这样的,道上能有几个?卞雍,莫不是你监守自盗,刚收完钱就派人杀了买家收回货物,转头再去卖给他人?”
卞雍冷冷道:“无稽之谈。”
“如何无稽之谈了?不但你卞雍有问题,他裴栾义也有问题。燃犀阁对面的神仙居是裴家的产业,他能答应让你燃犀阁的地道通去他后院,便说明你俩早就狼狈为奸。不然裴老头能眼睁睁看着你卞雍赚大钱,自己却在对面遭了杀手的殃?”
裴栾义闻言,茫然道:“神仙居?啊,神仙居,那是交给犬子耍着玩的酒楼。卞会老说要建个地道,犬子觉着有趣便同意了。孙会老,裴某哪敢做什么狼狈为奸的事,你可折煞裴某了。”
严三金眼见这火越烧越旺,急忙出来打圆场,道:“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啊。我瞧着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不,钦差大臣来了,我商会的账册还没着落呢。今日来不过是为了让小侯爷行个茶礼,接替夫人的位置,同我等想想应对的法子。别的都暂且搁下吧。”
说着,他也不管孙昊如何,起身径直走到了李随豫的面前,从他手里接过一盏茶一饮而尽,道:“小侯爷,严三金我服你,认你这个会主。先前来的时候,我着实为账簿的事担心了一番,如今看来,有小侯爷主事,也不愁商会拿不出账簿来。也不敢劳你一一默诵出来,严某今日回去,便将家里的留底一一找出来,好歹也要赶出今年的总册来。若有纰漏之处,还请小侯爷帮忙看这些。”
说罢,严三金搁下茶盏,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下首的卓红叶轻咳一声,睁开眼,亦道:“卓家的年册也不劳小侯爷费心,卓某自会找人重制。”
随即是卞雍和裴栾义,纷纷允诺会尽快补齐了那些被烧毁的账册。独独剩下愣愣发呆的辛十三和憋了一肚子气的孙昊。
李随豫一眼扫过辛十三,忽抬手端了盏茶,双手递到他的面前,微微一躬身,道:“辛会老,方才是希夷多有得罪。先父一心建立天下粮仓,所求的便是一个‘仁’字。若行市里的规矩坏了,说到底还是我高裕侯府的不察之失。辛会老是当年商会建立时的股肱之臣,想必也不愿见到多年的功业毁于一旦。还望辛会老能留下,同我等共克难关。若辛会老今日肯喝希夷的茶,那之前的事希夷便不再过问。只盼将来,天下富庶,百姓安乐,还能有辛会老与我等在此共赏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