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哆哆嗦嗦捡起鱼锁,发现鱼锁并不是被撬开的,而是被人打开的。
因为这是一把汉字密码锁,要打开的话就必须要解开设好的密码。所以当拿起锁时,我便看到了密码设置的那四个字——那四个密码字其实很简单,我禁不住恨自己太笨,竟然连这种藏头诗都没反应过来。
那首诗本来就是四句话——“吾本无圻无际,非人非物非神。善知日月终始,类乎天地风云”,而这四句话的第一个字正是这把鱼锁的密码,它好像挑衅似的在那里做出了某种宣示——
“吾非善类”。
古人颇看重吉凶,所以一般各种家用什物上要么镌上吉祥事物,要么写上吉祥话语。所以像今天看到的鱼锁上面,非但没有吉祥话,还写着“吾非善类”藏头诗句子的情况十分罕见。
这种事情其实不是没有,而是只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出现,比如墓室上的警告文字,宗庙祠堂里的恫吓语言等等。
但鱼锁只是一个锁箱子的小物件儿,而且“吾非善类”既没有特别强的警告意味,又没有很厉害的恫吓效果,充其量只是自己抹黑自己而已。所以,如果古人做汉字密码锁的话,也大抵不会留下这句奇怪的话做谜底。
所以这把奇怪的鱼锁应该没那么简单,而鱼锁锁住的箱子里的物品也必定有些蹊跷。我想到这里本想直接给林瑛打电话,问问她们是否在箱子里发现了什么。但想了又想,还是放下了手机——因为如果林瑛万一又问起沈喻的话,我又得帮着华鬘圆谎,一来二去就又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隗家老宅显得十分古怪,几百年前的暗道、香炉里的四根“鬼香火”,还有梳妆台上奇怪的照片和柜子里诡异的鱼锁,这些都是上了年头的东西,而且住在这里的整个家族还横遭厄运,看来隗家老宅的秘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我正在自己揣摩着,华鬘却朝我走过来,她脸色阴沉地拿起鱼锁,反反复复看了两遍,然后直接把锁紧紧攥在手里。
我正想说这是将来的关键物证,不能乱摸乱动,否则就跟网剧里演的警察一样,从现场拿起一桶方便面就泡着吃没什么区别了。但她走得飞快,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间阴森森的屋子里也有些瘆得慌,所以只好快步跟了出去。
走出隗家老宅的正房,顿时觉得阳光灿烂,那感觉简直就像从地狱里回到了人间似的。就连华鬘也忍不住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走吧,亲爱的。”她回头跟我说。
“走?去哪儿?不是你说要来这里的吗?就看了几间屋子就完了?不查了?”
“查完了啊,不是发现性冷淡要找的人了吗?”她张开手掌,把那把鱼锁秀给我看。
“别闹,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连狐狸都不能成精,锁也不行。”
“我可没闹,你不觉得这条鱼的脸,就像是仿着人脸做的吗?”
我低头一看,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之前我总感觉鱼锁的脸有些奇怪,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的,这么仔细端详起来才发现,与其说它们是鱼的眼睛嘴巴,还不如说更像类似是人的口目。
但是,这条鱼的样子毕竟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跟现实的人类长相并不一致。更何况从鱼锁的造型和磨损情况来看,它应该是很早之前打制的物品,所以即便是仿人而造,那它所仿之人大概也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难道我们要找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