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魔面色变得更冷淡起来,有些烦躁地道:“别弄了。”
谢小宗主被他厌烦的口吻惊了一惊,手上的动作都慢下来,沉默半晌才道:“……阿棠,怎么了?”
有些许委屈。
谈棠低头望他。
谢小宗主的眼睫极长,肤色白皙,唇却是十分殷红好看的颜色,眉眼微垂,却也掩不住那般稠艷的风采,哪怕是对人类修士毫无好感的天魔大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好看得惊人,想必只要他微微一笑,便有大批的青年才俊愿为他赴汤蹈火,做他的入幕之宾。
谈棠不想成为这其中之一。所以他心中的恶意和火气愈重,说了一句有失分寸的话:“你今日给我用多少这种药,来日,我便十倍地用到你身上。”
分明还是那般冰冷倨傲的神情,谈棠却是不动声色地,用目光一掠扫过谢虚的腰际。
想必这样好的灵药,用来做那种药也很适用。
谢虚微颦着眉,显然没听懂:“用就用了。”
像这种灵药,还能折腾出什么病来不成。
谈棠:“……”他轻嗤一声。
谢虚上好了药,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他缓慢地背过身道:“新的衣衫都在柜子里,阿棠自己换。”
衣襟大敞着,谈棠躺在床榻上,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谢小宗主倒是习惯了他的冷淡,正准备离开时,却被突然拽住了左手腕。
手腕被轻轻按压,衣料便牢牢黏在腕上,透出一分淡红血色来。
谢虚“嘶——”了一声。
谈棠微一挑开衣袖,便见到谢虚手上有一道极其细长,但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渗出血来。虽然旁人看不见,但谈棠作为天魔,一眼便见到伤口中深扎进去的魔气。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一缕魔气吸收了。
“怎么弄得?”
“出去寻药时,不小心被一丛阴木刮伤了。”
谈棠冷笑一声,何止是阴木,应当是魔物才对。“为什么不去治伤?”
谢虚未开口。
谈棠平日对这人修话很少,一般都是无视他,却不知为何今日火气尤其的大:“难道是想让我看了心疼,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多少?谢虚,寻药也好,救我也好,都是你自愿的,我不过是被你养在这的男宠罢了。”谈棠到底要些面子,没说出脔宠那两个字。
“不是,”谢小宗主微抿了抿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角处不知为何有些泛红,“我用了药,只是一直好不了……要是去小药峰寻医,父亲就该知晓我受伤,恐怕不肯再放我出宗寻药了。”
所以他宁愿忍着疼,捱了这么久。
谈棠一时失言。
他又听见谢虚用那种十分绵软,几乎接近撒娇的语气对他道:“阿棠,你亲亲我好不好?你、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
最后谈棠也没真亲谢虚,而是冷着脸让他出去了。
谢虚琢磨着正攻应当被自己恶心得不行,又要生一阵子闷气,这段时间可以不去厢房时,不禁心情十分愉快,只是面上还要做出愠怒的神情。
正逢极欲宗四年一招弟子门徒的时候,人人都知晓讨宗主欢心不如讨谢小宗主欢心——或是还有些什么其他的隐秘心思,反正每到这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