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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二)
    他屏退四周, 只身一人面对着谢虚, 手中折扇轻摆, 额前的碎发飘起, 露出光洁俊美的一张脸来。

    秋先生目光灼灼, 哑声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

    谢虚微微侧头,又平缓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我要成为天下第一花魁。”

    “不是这个!”折扇啪地一下收起, 秋先生只差咬碎一口银牙, 颇为愤恨地盯着他,“我是问你其他的目的!”

    ……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谢虚又想起他原本挑的地方是翠拂楼,只是受了指引才到南竹馆,于是又道“我听人说这里收白的。”

    谁和他说红倌、白倌了?秋先生顿时失声, 颦眉看谢虚。纳闷这人莫非还没发现, 他身怀武功的事,已经暴露了?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毕竟修炼已久的武林人士哪里会知道,自己哪怕刻意隐瞒,举止也与寻常百姓有很大不同。秋先生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他, 突然便换上一幅贪婪刻薄的神情来“嗤,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至少现在, 还不够格。”

    “这些时日, 你便先做些伺候人的活计吧。和那些个公子姑娘们偷师两招, 待调教的似模似样了,再出去接客。”秋先生嘲讽道,故意将谢虚贬为伺候妓子的仆役, 却没想到这人心性强韧,竟一丝神色波动也无,十分能忍。

    他又现场让人取来契书,与眼前的少年合了契。

    谢虚还以为这是岗前培训,提笔留下自己的姓名——这是这具身躯自带的本能。那隐世门派中的弟子都可算他半个师父,负责给他蒙学的人是先皇当政时的探花,后来教书识字的也是前朝大儒;只可惜这么多个文曲星,竟都默契的不敢指导少主的道义通识,才让谢虚性子生得古怪自负。

    秋先生瞧着契书上力透纸背,极端正风骨的“谢虚”二字,又是冷笑一声。心道这探子大约不知晓,被逼迫的要卖身花楼的孤苦百姓,可多半都是不识字的。

    一边想着,他也一边留了姓名,正是“秋池水”三个字。

    是他以南竹馆老鸨身份行动时,用的假名。

    秋池水近日头疼得很。

    除了那血鹿堂的左护法纠缠上了他,还有一点心烦的事,便是那个姓谢的探子了。

    他将谢虚安排成地位最低、事务最为繁琐的那类仆役,哪怕是最为低微落魄的小倌妓子也能使唤他。可没想到那些被磋磨的脾性愈加古怪冷漠、反复无常的风尘人,竟像是一昔间改了性子……不说热切,也少有刁难。

    南竹馆是以小倌营生为主,女人少,偏偏那些姑娘们却尤其偏爱谢虚般。秋池水原本见这些女人老爱使唤谢虚,还担心那探子万一恼羞成怒,杀了她们离开,岂不是害了这些本就可怜的人。待满脸懊恼地要将谢虚调开,才发现那些姑娘都是喊谢虚去吃茶说话,用来解闷的——秋池水甚至亲眼见着柳叶姑娘将半两银子购置的羊奶糕递给谢虚吃,一边怜爱地捏捏谢虚的脸蛋

    “可怜见的,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不将养好些,以后要和姨姨一样矮了。”

    她旁边那些地位稍低的姑娘便怯生生望着谢虚,时不时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来,喃喃道“瘦了,又瘦了。”

    秋池水“?”

    那谢虚虽看着只有十六岁上下,但习武的人大多显得皮相年轻,又别提有数种功法可改变骨龄伪装,还是不是真的少年人也未可知。秋池水更郁闷的是,那天他只一抬手,谢虚便往后避开数尺,此时倒是乖乖叫人捏着脸蛋。

    饶是如此,秋池水也不敢将谢虚再放置着了,就他这般如鱼得水的姿态,还真怕谢虚打听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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