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摆手吩咐道。
林之孝应了一声,随即退出。
一回头,贾赦就看到儿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咧了咧嘴,“怎么?没见过林之孝?”
贾琏回过神,摊了摊手,“从前见到他,只觉得是个老实人,也不会说什么。倒是没见过嘴皮子这么利落的时候。”
“所以呢?”
“所以儿子只是觉得,能在主子面前这样说道主子母亲的,似乎并不大正常。莫非父亲与老太太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不成?”
“过来坐下。”贾赦坐到了书案后,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贾琏挑眉,果然还有密辛么?
“从前看你跟那边儿亲近,我不想告诉你,说了也是无用,说不得叫人一挑拨,你会跟大房愈发疏离。不过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过来,有些事情也是该叫你知道的时候了。”
贾琏先倒了一盏茶捧给了贾赦,这才在椅子上坐好,等了半天,却见贾赦双眼望着窗外,有些茫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贾琏也不催促,既然决定了要告诉自己,那就等着吧。
过了良久,贾赦才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收起了怀念的神色,恢复了以往的玩世不恭。
“儿子你说,你爹我在这府里的地位如何?”
地位么?
“很微妙。”
“哦?”贾赦笑了,“如何微妙?”
虽不明白贾赦到底要说什么,贾琏还是开口解释,“父亲乃是嫡长,又是堂堂正正的袭爵之人,虽然爵位降了下来,按照道理来说,却是理所应当的当家人。不过,当家人偏居一隅,哪怕小院子修得再精致,却也不如正房来的名正言顺。”
象征着继承人地位的荣禧堂,是二房住着。代表着内院当家人身份的当家权利,也在二房。
贾赦空背着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正常,完全不能用一句老妇人偏心来解释。
“父亲恕我不敬,回想老太太对大房的态度,儿子都要怀疑,您是不是她亲生的了。”贾琏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了一口。
茶是好茶,水是好水,比他这两天在自己那个住处喝到的要清醇许多。
只是一口水才到了喉咙处,耳边就响起了贾赦冷笑。
“你倒还有些小聪明。我可不就不是她亲生的么。”
幸而贾琏还有几分自持力,否则这一口茶水非喷出去不可。
他惊讶地抬起眼看贾赦,却发现贾赦那张还算俊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吊儿郎当。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片恨意与狰狞。
“那父亲……”
荣庆堂那位,是上一任荣国公贾代善明媒正娶的妻子,出身保龄侯府,上代保龄侯的嫡女。如果贾赦不是她亲生的,她怎么能容下贾赦占据嫡长位置这么多年,甚至连爵位都袭了?
唯一的解释,贾史氏不是贾代善的元配!
“咱们贾家,可不是爆发了两代人的新贵。在金陵,那也是世代望族,只不过咱们和东府乃是旁支而已。后来太-祖皇帝起-事的时候,你曾祖兄弟两个一路跟随立有奇功,这才封了国公移居京城,在贾氏一族里成了最为显贵的。又因原先的族长不贤,才换了你堂曾祖为家主。”
“你的亲祖母,乃是你祖父的两姨表妹。只从小没了父母,寄居在贾家。因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你曾祖母怜惜,生怕你祖母嫁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