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是强忍着笑告辞出来的,没别的原因,实在是贾将军脸上表情太过好看了。明明瞧着要抓狂了,还得弯起嘴角来表示这是犬子之幸,挺好的一张脸都要扭曲了。
却说山庄这边,徒睿澜将贾琏拉了起来,问他:“饿不饿?”
贾琏摇摇头,老老实实地说道:“中午才吃了饭就睡下了,没觉得饿。”
“那起来,等一会儿再用晚膳。”
贾琏起来,跑到窗边看了看,雨已经停了,西边天际涌动着半空红霞,仿佛燃起了火焰一般。
而东边,却又有半轮明月早早升起来。
天空澄净如洗,就如同最上好的锦缎,润泽柔滑,不带半分的迫人。
秋雨过后的空气也叫他感到神清气爽,中间夹杂着阵阵菊花与荷叶的清润之气。
“殿下,我能出去走走吗?”
徒睿澜笑道:“当然,我也正要去。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他打量了一下贾琏,“不过,外边有些凉了,先换件衣裳。”
贾琏低头看看,身上宝蓝色的衫子已经被压得有些发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幸而青松是个心细的,但凡贾琏出门,他都会带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为此,贾琏还取笑地叫他“青松老嬷嬷”来着。
没想到这会儿就能用上了。
叫了青松进来,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贾琏一照镜子,觉得头发也乱了,索性放下来想自己梳起来。
可惜,他想的简单,典型的手残。平日里都是春浅打理,这会儿放下来就怎么也梳不齐整了。
徒睿澜一直坐在一旁,一只手支着下颌,看的贾琏把头发弄成了乱蓬蓬的一团,沮丧地站在那里,实在忍不住了,“过来。”
贾琏垂头丧气走过去,在徒睿澜跟前站定。
头上忽然就感到有些发紧,却是徒睿澜以指代梳,一下一下理着他的头发。
贾琏愕然抬起眼,看到的就是徒睿澜低垂着眼帘,神色很是专注。他脸部的线条极为完美,一整日相处下来与贾琏说笑都是很温和,此时垂帘沉眸,却仿佛又成了之前那个一身凛然气息的皇孙。
“那个,殿下……”
徒睿澜手里没停,“不是说了不必外道么。琏弟可称我一声兄长。”
贾琏讪笑了一声,没敢叫,只当是皇孙抽风了。
徒睿澜的手很巧,几下就把贾琏那头鸟窝似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圆圆的发髻,又给他带上了小小的束发金冠。打量了一下,拉起他,“走吧。”
两人来到了外边,天色愈发昏暗,原本火红色的晚霞已经变成了葡萄紫色。
“殿下这里真是不错,景致好,也清净。”贾琏随口夸道。
徒睿澜笑了笑,没有说话。
任凭再好的景致,看了多少年,也早就感到平常了。
二人在小径之上慢慢走着,光线渐渐暗下去,山庄已经有地方点起了灯笼。
他们身后也没人跟着。不过贾琏知道,如徒睿澜这样的人,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
行至一处假山处,见两边各种花草树木经了一场雨后更显得新鲜可爱,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刚要说话,却猛然见到徒睿澜面色一变。身上一紧,已经被徒睿澜抓住了衣襟拎起来,随后就是一阵头晕脑胀,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假山上,剧痛不已,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徒睿澜俊美至极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意,耳边传来贾琏的痛呼,上扬的凤目便眯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