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涴犹疑着,复杂的目光不断在临祈脸上梭巡,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无疑,临祈的心思比她想象中更通透,尽管他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但他的话却句句戳心,字字都直剥她与临渊之间的夫妻关系。
沧涴不说话,临祈也不逼她,她不开口,至少比直接拒绝来得好。他掌控住沧涴的腰身,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我不逼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肯回头看我。”看见沧涴张了张口,似乎想说话,他用指尖抵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压低声音道,“先别急着拒绝我,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你甚至不需要顾虑我,你可以继续往前走,我会一直追着你的步伐,跟在你身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临祈身上介于成熟男人与少年之间青涩的气质在他垂眸的那一瞬间切换得彻底,他似深海般宽广包容的清澈眼眸里涤荡起浅浅的蓝色浮浪,缱绻眷念涌动在那起伏的浮浪之中,叠起的蛊惑几乎能将人心吞噬。
若沧涴只是一个端庄柔顺的闺阁千金,也许已经被临祈所蛊惑。临渊威严高贵到令人仰望,相比之下,临祈身上比临渊多了些许似妖似魔的惑人气息,更易引人堕魔。只是临祈素日里掩藏那份蛊惑人心的妖邪。
她以为是临祈年少,不明了,未曾想他是知道却从来不用,而如今竟然在她身上试探。沧涴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良久,一个简单的音调从她唇瓣中挤出:“我……”
临祈指节抬起沧涴的下颚,令她全然对上他的视线。他犹豫片刻,怕她退缩得厉害,不敢太过冒进,低头轻触在她唇角。
那吻一触即离,不带分毫欲念,只是纯粹的喜欢,属于少年单纯的欢喜。他眼中深蓝涌动,唇角是浅浅的笑意,截断了她欲要开口的话:“涴儿也不必忧心,一切都有我。”
尽管他现在也许没有皇兄能护她周全的能力,但他又怎么舍得她被放在风口浪尖上炙烤。在他羽翼丰满之前,他不会让她暴露在舆论之下。哪怕将来他娶她,他也是希望所有人都祝福,而不是让她背负着骂名嫁给他。
言罢,他不等沧涴说出一句拒绝的话,便转开了话:“你知道那日在隆山寺是谁想要刺杀我们吗?”
“不知道,夫君并未告诉我。你查到了?”沧涴面上适当地为临祈的转移话题松了一口气,旋即又露出疑惑不解,掩藏在广袖下的指尖却是微捻了捻,那日的刺客根本不是去刺杀临祈的,不过是她拉他下水罢了。
临祈目光里是沧涴高挽的发髻,他眼中的神色一沉,又看见沧涴似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里像是被勒紧一般难受。他抬手便取下了沧涴固定发髻的发簪。
沧涴一向不喜繁复沉重的发髻,便是之前缺失了三魂,情绪也许会因此被牵动,但喜好却不会变。如今她也依旧是只用一只发簪固定发髻。那只素白的白玉簪甫一被临祈抽下,那一头柔顺的青丝顷刻之间倾泻而下,披散在她肩头。
沧涴:“……”
临祈怎么和临淮一样,都喜欢抽她的发簪。但她也懒得阻拦便是了。
临祈自然而然地将发簪放进怀里,指尖穿梭在她柔顺的发间,不疾不徐地道:“是薛姚。他要杀你。”
他离开崖底之后的这些时日,一共只做了三件事。一件是查她的身世,一件是追查那日刺杀他们的人,最后一件,也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