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沉默须臾,单手解开自己腰间的玉佩,压在沧涴天青色的腰带上。被风吹起的裙摆在玉佩压下的瞬间乖顺地垂落而下。
沧涴这才反应过来临渊方才应该是要为她系玉佩,而不是想松开她,她抬手为他抚去因为低头而散在脸畔的发:“谢谢夫君。”
她道谢不仅为禁步,也是为方才临渊特意来寻她。
“临涵性子骄纵了些,又易受人挑拨,如今被禁足,身边少了陈傧从,想来不会再敢找你麻烦。”临渊任由沧涴靠近自己,看着她温和而仔细地为自己整理鬓发,“我会吩咐侍从,不再放她进东宫,你今后若是遇见她,她还敢如今日这般,你该如何便如何,不必顾及我。”
临渊与临涵皆是皇后所出,临渊居嫡居长,自幼便被以未来天子的要求严格教养,恭俭仁厚。而临涵不仅是所有公主中年纪最小的,更是皇后嫡出,皇后自是疼惜无比,文桓帝也对临涵多了三分溺爱,也就养成了临涵骄纵的性子。
沧涴松开勾在指尖那缕属于临渊的发,整个人缓慢地靠进临渊怀里,双手也随之环住了他的腰,鼻息间扑进了浅淡的龙涎香,她阖了阖眼:“夫君可会觉得我心思深沉?”
今日设计临涵,这般拙劣的算计,她本就没打算隐瞒过临渊。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甚至是故意让临渊知晓。与其背着临渊做小动作,冒着将来被他发现的风险,不若一开始就坦白。
她从一开始就在提醒临渊,她心机深沉,至于临渊何时才能发现她所谓的心机深沉是何意,便只看他自己了。
临渊眼神凌厉地扫向隐有要望过来迹象的内侍宫娥,内侍宫娥们内心惊骇,不敢再有多余的心思,立刻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心思却是活络了起来,大燕虽是民风开放,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到底少见,更何况是当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之前只听闻过太子独宠太子妃,偶也见过太子与太子妃同行,却没看出多少恩爱,今日看来的确疼惜至极。
临渊犹疑片刻,还是回搂住了沧涴,怀中的身子瘦弱得仿佛轻轻一折便能折断,他低声道:“在我身边,你不需要去算计,你可以随心所欲。”
沧涴立刻没有回答,她突然明白了几分月姬日日想看她动情的心思。
自幼便被当作储君教导的临渊,凉薄无情,便是喜欢她,也不可能全心全意,更何况他如今对她的好感度根本达不到男女之间的喜爱之情。他的心里,也许更多的是江山社稷,也或许什么都没有,总归不爱她。
她想当初临渊愿意娶她,不过是因为她之于他,比一般女子看得更顺眼罢了。她有些突然好奇,倘若有朝一日,临渊甘愿为她舍弃江山,又该是如何一番模样。
但也仅限于好奇罢了,她虽无情,到底不可能让国之储君舍弃江山,置天下于水生火热之中。
少顷,她从他怀里抽离出来,转开了话,道:“夫君近来好似很忙。”
临渊抬起左手接过了内侍递过来的伞,撑起:“边疆防御工事棘手了些,不过倒也无碍。”
他一向不喜人近身伺候,如今虽是初夏,但正逢未时,雨后的日头有些大,他不撑伞倒是无碍,但身侧之人却不一定经得起这般的日头。
“边疆防御工事?”沧涴疑惑,“我听说九皇弟因着这事被父皇下旨关押在宗亲大牢。”
临渊把手中的伞完全倾斜向沧涴,把她庇护在自己怀里,走出了廊檐:“正是昨日发生之事。”他并不避讳她,随口道,“过几日便会放出来,父皇不过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罢了。”
沧涴本是想走得快一些,但她发现临渊似乎顾及着她,走得很慢,她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