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直接向武后禀奏,无须鸾台稽核。
眼下鸾台,侍郎已补全,鸾台侍郎、同平章事王方庆,备位政事堂,是真宰相,权策只是鸾台侍郎,不入宰相班,地位稍低一筹。
王方庆入朝,是因为在广州都督任上,曾经大杀海匪盗贼,平静海关商道,令太府寺市舶司的赋税收入暴增数倍有余,因功调入中枢,先为左谏议大夫,不久便拜相。
然而,千金公主早早将王方庆的底细摸了个底儿掉,他能入朝,的确有功劳的因素,却也有背后靠山的活动。
他大杀海匪,不只是为了朝廷赋税,更是为了给庐陵王妃的族人复仇。
当初李显为帝,执意要让皇后韦氏的父亲韦玄贞为相,甚至说出以天下赠给韦氏的话,武后暴怒,废黜了李显,将韦氏全家人流放岭南,韦玄贞与妻子崔氏,韦氏的亲兄弟韦洵、韦浩、韦洞和韦泚四人,全都死于岭南豪酋宁承兄弟之手,王方庆就任广州都督之后,打着肃清匪徒的旗号,大兴刀兵,将宁承兄弟及其爪牙,满门屠戮殆尽。
“王相爷”权策拱手施礼,态度不冷不热。
王方庆身量粗壮,方脸广颐,声如洪钟,很有威势,有力地挥一挥手,起身还了半礼,“权郎君不用客套,宰相不宰相的,都不过是陛下臣子,论官职,你我平级,论爵位,你是县公,我只是个子爵,真计较起来,还是我该给你行礼才对”
“相爷言重了,官衙之中,自有体统,礼不可废”权策规行矩步,并不逾越。
“唔,鸾台清净,本无多少差事公务”王方庆也不多言,直入主题,“侍郎有文武之名,又年富力强,昔日在鸿胪寺,也颇有建树,本相平日多在政事堂轮值候旨,分身乏术,衙署之中常务,便由侍郎一肩挑了,自专行事便可”
“下官遵命”权策倒不推辞,事权事权,不掌事,哪里有权,中枢施政,提纲挈领,只要运作得法,也不会案牍劳形,有这份自信在,也不觉得为难。
“王相爷,权侍郎,外头内侍省神都苑宫监杨思勖求见”鸾台本堂录事急匆匆来到签押房外,敲了门扉之后,才敢轻声禀报,王方庆的规矩,想来极大。
“唔,知道了”王方庆应了一声,转头对权策道,“本相有客到,少陪了,待我回返,再为侍郎引见诸位同僚”
权策伸手示意,“相爷请便”
杨思勖在江南道案中,竭力关照李重润,应当也是庐陵王的人,与王方庆分属同党,有所往来,并不为怪。
权策告退而出,王方庆起身送到门外,恰在此时,杨思勖登阁而上,见到权策,立时快步上前,口中连呼,“公爷,可让我好找……”
竟是来寻权策的。
王方庆微微蹙眉,面不改色,看向杨思勖的视线,变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