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见到了鸾台的属官,散骑常侍只有左没有右,谏议大夫左右各一,都是定额的一半,倒不是有缺额,没有到官衙的那三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行将致仕,加官到清贵显位,以示荣宠,并不履职,这三人与鸾台两位侍郎一起,都是紫袍大员,鸾台的堂官。
其后便是给事中,本该有四个人,却超额二人,有六人,给事中游离在鸾台经制之外,主责讽谏朝政,属于言官,与鸾台事务并无牵连,反倒是与御史台更像是一家人。
除本堂外,鸾台不设置机构司局,中层司官为鸾台舍人、录事等人,无定员,各自分掌职司,是鸾台行使职权的中坚力量,直接操持鸾台的各项事务,眼下计有舍人三人,录事八人,虽同为司官,但舍人是绯袍,录事为绿袍,倒是界限分明。
再往下,便是执事官吏,约莫有近两百人,流品多在八九品。
“见过权侍郎”王方庆引见之后,二十余名属官一同行廷参之礼拜见,颇见气势。
权策拱手还了半礼,简单训话道,“诸位请起,日后同衙为官,蒙王相信任,将鸾台事务全权交付于我,盼与诸位齐心戮力,振鸾台应有之用,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
“是,下官等领命”众人依着常规回应,声音却有些杂乱,与他们在朝廷中枢厮混了许多年的身份颇不相符,权策固然不需要长篇大论来标榜身份,他本身已经是朝堂中一块独树一帜的派系领袖,即便打几个饱嗝,也没人敢于怠慢,但一开口就是振鸾台应有之用,令他们始料不及,惊诧之余,颇有些振奋的神色。
“权侍郎锐意精进,名不虚传,本相乐见其成”
王方庆露出个勉强的笑意,虽表达了支持之意,但面上还是有几分挂不住的,权策提及重振鸾台,轻轻巧巧,既摆出了亲近姿态,拉近了与众人的距离,又扯起大旗,挑动了士气,但是同时,也隐晦地将他这个以前主事的,放在了火堆上。
王方庆越想越是不安,已经有几分悔意,他只是将鸾台政务视作杂事庶务,迫不及待交了出去,未曾思虑周全,至不济也该给他套上个笼头,权策这厮太也奸猾,当众将他的安排说了出来,令他没了转圜余地。
咬了咬腮帮子,看了看议事厅,摆摆手,“诸位且落座,各自述职一番,也便于彼此熟悉”
鸾台的议事厅与众不同,主位是有的,但却通常不用,因为堂上的坐榻是错落排列的,个一处,若上位者真去了上座,很像是遭了孤立。
权策也察觉了这一点,大概也明白王方庆的意图,毕竟在鸾台经营有年,颇有一些心腹同党,又是一衙主官,自然是众星捧月,想以此给他个下马威,想到此节,权策不由抿嘴失笑,堂堂当朝宰相,居然用上了地头蛇的手段别苗头,也是有趣得紧。
他看了看,找了个稍微外围一些的坐榻,施施然坐下,并无悲喜。
王方庆露出些自得之色,撩了撩官袍下摆,很是肃穆地坐下,等着一众属官坐到自己周围。
然而,并没有他想象得那般顺利,二十余属官见了两个主官的作派,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陷入了诡异的静止之中。
“呵呵”左散骑常侍喻恩微妙地笑了笑,作为两位主官之下的第一人,他的动向至关重要,捋须阖目,刻意拿捏了片刻姿态,喻恩举步坐到了王方庆身边。
有他带头,稀里哗啦,不少人朝那边去了,但也有一些人没有动。
左谏议大夫郑坚、右谏议大夫李自采两人都来了权策身边,一个出身荥阳郑氏,一个出身赵郡李氏,都是门阀之后,两家门阀都与权策渊源深厚。
随着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