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空大师是孤儿, 刚刚出生的时候便被人丢到了路边,是他身为寒山寺主持的师傅四处行走见到了,这才将他抱回了寒山寺,收他为弟子,仔细栽培。
他天资也是出色,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寒山寺首屈一指的僧侣, 佛法造诣随着年龄的增长日益精深,如若不出意外的话, 也将为寒山寺带来无尽的光辉。
只可惜, 他师傅是看不见了。
寒山寺历经几朝,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动荡, 但是在几代主持的努力之下,到底还是稳定了百年基业, 依旧流传至今, 他师傅经历了几番波折,劳心劳力,身子骨早就虚透了,临了的时候却还是抓着他的手, 千叮万嘱一定要守好寒山寺的百年基业。
一直以来,他也听从师傅的吩咐,将寒山寺打理的有声有色,直到二十多年前,一个名为谢宜舫的少年深夜冒雨前来,带着故人名帖,前来拜访。
那故人是他的旧友,出身范阳卢氏的世家子弟,因着前朝国破,心灰意冷之下才流离四方,却不想,竟还收了徒弟。
说起来,他们多年交情匪浅,老友的弟子求到了门上,我无论如何,他总要尽力相帮才是。
可那谢宜舫所求之事关系命运溯回,乃是天机,如何能透露?
这样一来,却也只好无可奉告。
得知这个结果之时,谢宜舫脸色青灰,眼底似乎有什么光慢慢的消失掉,他嘴唇动了动,轻声问道:“大师……果真不肯帮我?”
永空大师见他如此,也是于心不忍,可天机之事又岂容人泄露?
如此一想,他到底还是推拒道:“请恕贫僧无话可说。”
谢宜舫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意,声音低到听不清,语气也暗含森然:“大师并非不知此事,只是不欲告知于我,是吗?”
话说到了现在,永空大师还能怎么接下去?也只是继续沉默,不置一词。
谢宜舫竟也不曾继续纠缠,冷笑一声,便起身离去了。
那时候,永空大师以为他是知难而退了,却小看了他的坚韧心性,以及潜藏在平静外表下的疯狂。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寒山寺的一座藏书阁失火了,几代珍藏的典籍化为飞灰,许多都是孤本绝版,世所仅有,堪称无价之宝,永空大师听完研经阁的僧侣细细回报,简直心痛欲死。
下意识的,他就猜想到,那是谢宜舫干的。
也没有花费多少探查的功夫,因为当他晚间回到自己僧房的时候,谢宜舫早已等着,不需他开口问,便自己承认了。
在想起那些被焚毁的无双典籍之后,怒火忽的涌到了永空大师心头,下意识的,便想要将谢宜舫擒下,交由戒律院论处。
可等到真正动手的时候,永空大师好想哭——他这么年轻,而我还正当其时,为什么会输给他?
而且,还是输的这么惨?
谢宜舫神色淡然的点了他穴,随即施施然坐在一侧椅子上与他谈条件,他道:“大师生气,也不过是为了那些珍藏的历代典籍,但是,倘若我能将那些尽数归还,大师能否改变主意,泄露一二天机?”
永空大师被谢宜舫随意的点了穴扔到床上,简直是丢尽了老脸,便是性情温和,也有些难以忍受——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呢,何况他还不是菩萨。
“你这年轻人,说的倒是轻巧,那是我寒山寺历代主持高僧收集的典籍,许多更是珍本孤本,你到哪里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