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当着杜弥的面烧掉手札,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教一教堂弟,淮南自有法度,就连他这个都督府长史都要谨慎任事,不敢懈怠。日后杜弥若想留在淮南都督府任事,这些小节上的问题也都需要注意,不可以像在别处那样不拘小节。
淮南都督府如今严谨的规矩,那都是山遐这个狠人过去几年不遗余力的树立起来,就连沈家阿鹤早前私率部曲外出猎杀胡卒,回来后都不打折扣的挨了二十军棍的责罚。那小子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样子,杜赫至今思来都觉心有余悸,真担心自家小侄女未婚先寡。
杜弥听到这里,虽然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但也终究无话可说,但他也承过索氏人情,还是又说道:“不如我再去寻索公稍作解释?索氏凉州大宗,若是因此误会,我家尚有宗人流于西土,或为其人所厌……”
“这也不必,稍后凉州使者离镇时,我会请都督回信中略言于此。他若敢因此涉及我家宗亲,久后必将为此深悔!”
杜赫说完这话,便又从席中站起来:“我实在无暇久伴,九郎你出入随性,若是游倦,不妨往城南馨士馆与野贤作论,也能增广见识。”
索宁离开都督府后再回馨士馆,正赶上了午饭时间,于是便召集随行众人讨论进展如何。其实他们也不寄望凭着几个人短时间内就能影响到淮南军未来军略所向,但既然要在这里留上一段时间,试试也无妨。
其实他们这些凉州士人们,心境倒是跟早年三国吴人差不多,首先要考虑的是乡土是否安稳,即便有所进望,也不是想趁着乱世大有作为,毕竟凉州基础摆在哪里,想要有问鼎之志,也没有相匹配的实力。
关中如今诚然是动荡不堪,令凉州颇增边患,但也远还未到生死存亡那种严峻时刻。所以对于关中,进则固然可喜,无所进也只是有一些可惜。或许张氏主上还要考虑存亡与否的问题,但其实无论谁在凉州作主,都需要对他们这些大族有所倚重。
所以,对于说动淮南出兵关中的事情,他们也只是略尽人事,并不过分执着于此。
一行人闲论片刻,最终重点又落回所见淮南怪异种种,有的倒是颇为令人羡慕,有的则让人不以为然,只是沦为趣谈。
又过一会儿,索宁才注意到席中独缺谢艾,便随口问道:“谢士欣怎么不在?”
一时间无人作答,实在是谢艾在队伍中实在没有什么存在感。又过片刻,才有人想起来说道:“早前我见有人来请谢士欣,似是淮南沈都督胞弟沈劲……”
索宁听到这话后,当即便冷哼一声,其实以他在凉州的名位,本不至于在意谢艾其人,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见杜赫都费了不小的力气,可是谢艾这一个凉土微士竟然能获得沈氏嫡亲接待,心态难免失衡。继而再想起其人加入使团的原因,则不免更加觉得谢艾此人有古怪。
“待他返回,让他即刻前来见我!”
索宁冷哼一声,而后起身离席。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谢艾才匆匆返回宿处,心情不乏兴奋,今日因为沈劲引见,他得以拜会几位馆中高士,彼此面对面的请教学业困惑,颇有所得。可是回到宿处还未坐定,便被索氏家人急召,心内便隐有惴惴,但却不敢推辞,赶紧去见索宁。
“同居乡土,我倒不知士欣果然有逸志通达,哪怕身在中州远乡,也能多得时流所雅,争相亲昵。”
眼见谢艾趋行入室,索宁神态更加不悦,看看门外天色,冷笑道:“此乡多物华人杰,哪怕是我这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