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面被蓝底金花的壁纸所覆盖,地上铺着深蓝色的地毯,壁灯昏黄的光影落在上头,像是海面上随波流荡的星光之影。
一切都显得静谧而柔美。
站在白色的西式雕花门两旁的侍者忽然重新整了整站姿,没几秒,长廊尽头即拐出一对男女。男的生得极为英挺。穿一身军绿色的军装,外头披着貂毛出锋的斗篷,一手随意地放在身侧,另一只手环过身旁女人的腰身,虚揽着她向前走。
这便是本地权倾一方的军阀张大帅,张继孝了。他揽着的女人正是最得他宠爱的四姨太。这位四姨太模样标致,体态风流,一身祖母绿的旗袍衬得她的肤色格外的白。
张继孝和四姨太离门还有五步时,两个侍者便一齐躬身:“张大帅,四姨太。”
接着左边的侍者绕到张继孝身后,替他解下厚重的披风,另一个侍者则接过四姨太脱下的小披肩,并打开门,伸长手臂将人慢慢迎了进去。
那四姨太也不等张大帅,自先跨入门中。
“呀,这屋子里怎么不开灯啊?”四姨太才跨进一只脚,就抬手轻捂住嘴,娇娇娆娆地说道。
在前方引路的侍者回道:“这是魔术师提出来的,说是表演的要求。”
四姨太抬手拢了拢新烫好的头发,将戴了白色蕾丝手套的手反递到张大帅手中,回眸呵笑道:“嘻嘻,大帅,这些洋鬼子把戏可真多呀。”
张继孝握住她的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侍者将两人引到包厢内的沙发坐下,解释道:“四太太,今晚表演魔术的可不是洋鬼子,而是个中国人。”
“中国人,女人。”他强调道。
另一个侍者挂好张继孝的披风走过来,点燃了沙发旁的立式灯笼。黄豆色的烛光从红色的灯笼纸上透出来,那光也带上了淡淡的红色。
四姨太朝点灯笼的那个侍者招了下手,那个侍者立刻走过来,半蹲到地上,擦亮火柴替她点燃了手里那根细长的女式香烟。
四姨太深深地吸了几口,再慢慢地吐出白色的烟雾。她垂下手,手腕轻轻动了两下,烟灰落进玻璃钢里,还有几许从桌上飘下来,落到了张大帅的黑色军靴上。
张继孝的目光淡淡往下一瞥,似乎是看见了。他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随后便将双脚抬到桌上,交叉叠着。烫得笔挺的军裤包裹他那双修长的双腿,四姨太的目光便顺着男人腿部的线条,藤蔓也似往上爬,最后定格在男人的腰带扣上。
她的目光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引诱和挑衅。
张继孝忽然微勾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抬起手,示意两个侍者出去。那两个侍者知道张大帅的习惯——他素来不喜有人在旁边侍候——因此见了指令便知趣地退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将门关好。
四姨太笑了一声,把剩下的烟按进烟灰缸里。她靠坐在沙发上,开始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包厢里的摆设。
沙发前方五六米的地方,有一个高出地面大概三十公分左右的小型圆台,铺着红色的地毯,那便是表演用的舞台了。
现在舞台上摆着一架折屏雕花镂空屏风,上部镂空的槅扇用宣纸糊了起来,屏风后立着一盏灯笼,那虚茫茫透纸而出的烛光中,笼着一道纤细的侧影。女人的侧脸映在宣纸上,小巧的鼻子勾勒出秀美的线条,顺着人中的弧度蜿蜒而下,嘴唇所在的地方被折扇的影子遮挡住了。
张继孝低头脱手套,用一种懒散的语气问道:“姑娘是哪里人啊?”
屏风后的女人转了个身,正面面对屏风,举扇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