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当场戏谑道:“传明的性子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真有意思。”
二夫人捂了捂嘴, 佯装不悦:“他呀, 也不看看场合, 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一点也不圆滑,孩子一样长不大。”
大夫人便对四少夫人说:“老四家的, 那你就去吧, 可别让他更不高兴了。”
四少夫人知道季传明在闹什么别扭,不过她还真不愿意丈夫继续留在这里虚以委蛇, 于是便施施然地起身,欠了欠, “那媳妇就去哄他开心了。”
她也懒得应付这些女人, 乐得轻松。只是临走前看了陆欣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得到消息,而第二日便是祭日, 今晚……
陆欣看着她的背影离去, 忽然她也站了起来, “我也回去了。”
没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一步步走向死亡, 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煎熬。
她恨透了大夫人那张虚伪的脸, 不想再看见她。
然而陆欣却被叫住了, 大夫人照旧带着她的虚情假意, 似关切地说:“也好,这里除了我,就是你心中最苦,怕见不得这种场面。今夜早点睡,不要胡思乱想钻牛角尖,知道你们感情好,可有些事情不许多想,想些好的,明白吗?有什么事,派人告诉我,周嬷嬷,你送大少夫人回梧桐苑,可得照看好了。”
“是,夫人。”周嬷嬷脸上也带着笑,“少夫人,明日一早还有的忙呢,可得好好休息。”
这次陆欣不似往常那般听着,她缓缓得抬起头,努力抑制心里激荡而起的愤怒,眼神清明而坚定地说:“母亲,您放心,为了大少爷,我也要好好地过完余生,不辜负他为我做的一切。轻生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做的,明日我要堂堂正正地祭拜他,告诉他,我会开心地过一日,做他没法做的事,看他看不到的广阔天地。”
到最后她有些快意地看到大夫人主仆那张惊愕的脸说,“您真的不必说这些误导他人的话,接下来我会为大少爷而活着!”
陆欣到了季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坚定地反驳大夫人。
前四年有季传宗宠着,整个季家无人为难她,后三年孤寂一人,什么事情都看淡,大夫人有话听训便是,无从辩解。
可是人善被人欺,退一步并非海阔天空,而是被人得寸进尺地逼上悬崖,命悬一线她也无需再退了。
大夫人根本没想到包子一样好捏的陆欣会这般拆她的台,气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陆欣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能这么想我求之不得,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气煞我了!”
大夫人捂住心口,似气到了。
三少夫人忙起身帮着大夫人抚胸口,埋怨道:“大嫂,你也太过分了,知道你最近心性不定,总是念着大伯,可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娘的心。”
陆欣蹙眉,她弄不清楚三少夫人究竟是什么心思,不过没等她探究出来,周嬷嬷便沉下脸说:“大少夫人,您这样,夫人就更担心了,我还是陪您回梧桐苑去吧。”
大夫人抬头间摆了摆手,“罢了,看在传宗的面上我不与你计较,等过了这段日子,你若还是这样,我可得好好教你什么是为人孝悌。”
一唱一和,当真如同一个好婆母。
陆欣瞧着她们装模作样,终于装不下去了,噙着眼泪她恨恨地说:“整日拿相公说事,可相公究竟要的是什么,作为他的母亲,您究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