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婶的弟弟是个秀才,不住在县城,在隔壁镇上做一个教书先声,谢大婶的小儿子,自启蒙开始,便被送去娘家弟弟家,如今已有十来年。
五年前,他的小儿子过了童生试,去年参加了院试,却没通过。原本谢大婶就想着小儿子一直住在弟弟家也不是个事,长时间不见儿子,儿子都跟她生疏了不少,可谢家也没个其他的读书人,家里人又多,会吵着孩子读书,谢大婶才迟迟无法决定是否要让儿子回来住。
方铮得了案首,又住在她隔壁,且谢大婶觉得方铮跟冯轻都是极好相处的人,这番他儿子回来,谢大婶就下了决心。
谢大婶这小儿子名叫谢俊明,今年一十有九,长得也是清朗,身上有一股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乍一看,跟方铮倒有些像,不过在冯轻看来,这谢俊明到底稚嫩了些。
一早听他娘在耳边不停的提及隔壁的方公子与方夫人,说他们是郎才女貌,还说方夫人能干又知理,谢俊明原以为谢大婶不过是在夸大其词,如今一见冯轻,他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长这么大,谢俊明见过的女子不算少,可无一人可及得上眼前这位年轻的方夫人。
这位方夫人虽看起来有些憔悴,可不施粉黛的面容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让人挪不开眼,更别提这恰到好处的五官,最让谢俊明失神的是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猫瞳一般水润明亮。
“谢大婶客气,待相公回来,我会跟他提的。”察觉到谢俊明过分专注的视线,冯轻侧身,避开。
这自打身体一日日的好了,加之与相公倾心相对,心情自然舒畅,冯轻偶尔照镜子也能察觉出自己的变化来,如今这张脸与曾经的自己已经像了九成。
平日走在路上她也受到无数或直白或隐晦的瞩目,冯轻并不喜欢,这也是她为何总不愿出门。
只是这谢俊明的视线未免过于炽热。
冯轻悄悄蹙眉,想找个借口自己走。
冯轻对面,半晌没听到儿子开口,谢大婶转身,催促“四郎,快谢谢方夫人。”
谢俊明堪堪回神,脸越发红了,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朝冯轻作揖,“俊明见过方夫人。”
“谢公子客气。”冯轻始终低垂眉眼。
“谢大婶,我相公今日会早些回来,我得快些去买菜了。”冯轻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
“成,那咱们这就走。”谢大婶并没听出冯轻的言外之意,她笑道。
此刻的谢大婶只想跟冯轻套套近乎,好让冯轻能在方铮面前说说好话,谢大婶看的明白,方铮是极为看中冯轻的,若是冯轻开口,不可能的事也会变得可能。
若有方铮指导一二,她家四郎考上秀才那还真是小菜一碟。
光顾着拨自己心里的小算盘,谢大婶并未注意到冯轻跟自己小儿子的异样。
“娘辛苦了,儿子也想跟娘一起去,也能帮娘分担些。”谢俊明红着脸看了一眼冯轻,又飞快地收回视线,而后飞快地说。
常年埋头苦读,谢俊明并不擅长伪装,乍然见到让他心动的人,谢俊明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
谢大婶总算觉察出自己儿子的不对劲,小心觑了一眼儿子的神色,谢大婶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往下沉。
儿子长这么大从未对姑娘另眼相待过,这突然开了窍,竟是看上了别人家的娘子。
哪怕冯轻再能干,再好看,谢大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