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寡妇,命还在他手里捏着,这样费着心儿帮大家做什么?”
如玉闻着她身上香喷喷儿的,也知她今夜本来打算好了要与陈贡春风一度,摸了一把道:“只是搅了你的好事,你可不要怪我!”
确实,今夜若不是如玉一通闹。陈贡吊着打完如玉,便要与发财娘子到那垭口春霄一度的。发财娘子听如玉说破,气的佯甩了她两巴掌,目送她出门走了。
再往上走两步,魏氏从自家巷口上冲出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如玉,是二伯娘不好,带害了你。只是你今天这样一闹,往后可咋办?”
如玉心道:往后果真落到陈贡手里,我还得拿你当枪来使,你且回屋凉快着去。
她张嘴却说:“我知道二伯娘的难处,并不怪你,快回家歇着去。”
魏氏抹着眼睛,叫陈金扶着也走了。再走到陈传家门上,陈传回了县城,如今就剩圆姐儿与冯氏两个,不必她们出口,如玉便叫道:“圆姐儿,去替我喂猪喂鸡去,我还得替一家子的人做饭了,赶快儿的!”
圆姐儿似是才醒悟过来,与二妮儿两个按止了如玉道:“好嫂子,今日你就坐到炕上等着,让我们替你做顿饭吃,再把猪和鸡都喂了。”
月华初上,家里破例点了三盏油灯。冯氏带着圆姐儿与二妮儿两个替如玉做好了饭,又陪她在炕上吃罢,替她洗好了碗关好了院门,这才走了。如玉此时心仍还怦怦跳着,忽而忆起个什么,隔窗子问道:“安康,你可给里正大人和沈大娘送过饭?”
安康道:“饭是送了,可是碗却不曾拿来。我大哥说若要取碗,还须得你自己亲自去。”
如玉听这话有些怪,遂回道:“那就明日一早我再去取,咱们今夜早些儿睡。”
外面似乎隐隐的,就有那么一声清咳。安康急忙又道:“沈大娘方才还念叨自己有些不舒服,不如你再走一回,趁此取了碗再看看她,须不须我去请个郎中来。”
这倒是要紧事情。如玉连忙下了炕,披上外衣又穿好鞋子,一路穿过涧溪再到沈归家门上。张君站在院外,还是一身疾走过的热气,他道:“如玉,你来,我要问你几句话。”
如玉也怕沈归老娘是睡了,压低了声儿问道:“沈大娘可是不舒服?你在他家住着,可问过她要不要请个郎中来?”
张君道:“她早睡了,你来,进屋。”
沈归这屋子,如今彻底变成张君的了。他进门先坐到临窗小案前那椅子上,指着旁边另一张椅子道:“坐!”
如玉小心翼翼坐到了咯吱咯吱作响的椅子上,便见张君案头竟是她方才发难陈贡的那本厚厚的族法。他翻开,从里头揭下一张张间批依次在如玉面前排开,一张张指着道:“这里头,有一半儿是三年前的熟宣,另有一半,是今年才新上的熟宣,唯有一张,年头最久,约有五年。”
他细长的手指轻点着,搓出一张到如玉面前,指着道:“这张,就是你今天发难陈贡的一张,墨迹都是新的,印章上的斜纹也全然不对。你拿份假东西糊弄陈贡,还声称要告到秦州府去,你可知道这东西但凡识得几个字的人都能认出来?”
如玉辩道:“当年前任族长临死前,确实做了很多间批。后来陈贡一上任,便把那些间批全都推翻,非但如此,还烧掉了前任族长的间批。里正大人所指最旧的那一张,恰就是当时我丈夫安实私留下来的一张,我当时因为帮安实抄族法,所以记得一些,